對她只是利用還是確實動了心……
權非同卻打斷了他,“她問,我到底喜歡她什麼,晁晃你說,若此次破案的不是她,我會不會倒絕了這份心?”
晁晃一怔,突然竟不知如何回答。
*
連捷回到驛館的時候,僕役說連玉去了魏妃娘.娘的屋子。他猶豫了一下,過去求見。
一些衛兵守在院門外駐,玄武去稟報,讓他稍作等待。他站定看去,連玉似乎也是剛到,還沒進去,和無煙在院中說話。他站得有些遠,沒聽到兩人在說什麼。
連玉對面的無煙卻聽得清清楚楚,連玉問她,她和李懷素有甚糾葛,今兒個到底為什麼事而吵了起來,和藹的態度和方才訓斥李懷素的時候大相逕庭。
她心中感.激,卻也倏然一緊,略一沉吟,她還是將二人之間的事,包括素珍赴京之初,她讓霍長安幫忙源源本本告訴了連玉。
連玉靜靜聽著,不時“嗯”應一聲。
說到矛盾所在,無煙卻緩緩住了口,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連玉說,她對他有qíng在先,素珍卻橫亘進來。兩人之間,因為阿蘿,他對她始終以禮相待,他給足了她面子,很多時候在她寢宮過夜,但從來都是屈尊睡在榻上。
她不知道他是怎樣想的,正如他也不知,她曾想過,就此隨他一生。
可若此時跟他挑明,他顧忌阿蘿,又或許他並無此意,則他們也許連知己摯友也做不得了……
“我和她有矛盾,是因為發現了她一些品行問題,她其實並非像我所想的一樣,為了利益,她可以不顧我們的jiāo誼,是以,後來我和她慢慢疏遠了,但她顯然並不希望這樣,也許,因為我終究是皇妃,日後對她還是有所裨益的,”最終,她選擇將事qíng本質說出來,但事qíng卻是模糊了,“六少,對不住,具體我不想多談,我……”
連玉眸光溫恬,“你不想說沒關係,朕答應過阿蘿,要好好照顧你,永不會bī迫你做些你不願做的事。”
阿蘿……無煙微微苦笑。連玉心思慎密,從她眼中便即讀出她的心qíng,他伸手拍拍她的肩,“是朕不是,你我份屬摯jiāo,即便沒有阿蘿,朕也會幫你。”
他手上傳來的溫暖和無形的qiáng大,無煙被他觸動,一瞬五味雜陳,喜澀參半。他對她無疑很是重視愛惜的,但這種感qíng,他劃分得很是清晰。因為阿蘿,他永不可能對她逾越嗎?他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可他喜歡上懷素卻亦是不假。畢竟,懷素不是阿蘿的誰。
這輩子,她總是顧慮太多,否則,也許便不是如今的局面。
“依李懷素方才之言,在所有人聽來,我似乎是做了些為難她的事,無煙也許不及從前阿蘿直慡,但也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會做這些。六少,請你相信我。”
連玉放開手,微微頷首,“你我多年朋友,朕自是信你為人,否則,朕方才也不會幫你,這李懷素實在……”
實在什麼,他驀然住口,沒有說下去,無煙只看到他眼睫微微沉下來,在臉上投下一片濃重的yīn影。
他替她掖掖有些鬆散的披風,“無煙,今兒個朕就不在你屋裡歇息了,七弟那裡還有些事,你早點安置。”
他又吩咐旁邊的湘兒好生侍候娘.娘,jiāo代完畢,方才離去。
湘兒喜滋滋道:“小姐,皇上待小姐是真心的好,假以時日必定……”
丫頭捂嘴一笑,又去攙她,“夜深更重的,仔細受涼了,小姐,我們回屋吧。”
她卻輕輕掙脫,一直凝著連玉攜連捷走遠,良久,也沒有動作。
*
她眼中的眷戀,盡數落進檐瓦上的男人眼中,他觀察得那般鄭重認真,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以致此時雙眼都微微生疼。
他驟然握緊拳頭,力度之大,骨ròu都似乎要guī裂開來,他yù.要躍下去,最後還是止住了。他們的愛不過如此,仿佛落花流水。落花有意,流水無qíng。襄郎有夢,神女無心。
*
兩人在院中疾步走著,連玉幾乎劈頭就問,“我的人不敢跟得太近,權非同又在玩什麼招術?”
頓了一頓,他又淡淡問道:“那李懷素喝酒可喝得開懷?”
“權非同……”謀逆奪嫡一事,連捷幾乎脫口而出,但理智告訴他,若是真的,連玉會認?若是假的,他的語氣果真能做到不疑不慮?連玉眼色厲害,若讓他看出他心存狐疑,這一問,兄弟間的嫌隙只怕從此就落下了。縱是兄弟,伴君亦如是伴虎。他謹慎答道:“他找我,是為了要找一個人證,將話傳給你。李懷素和他……有所糾纏,但這卻確是事實。我去到的時候,他們在……親熱,臣弟無能,本想帶李懷素走,她卻不願,臣弟一怒之下,便沒有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