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走近,問道:“她又怎麼了?”
權非同俯身,額頭抵抵素珍的額,“病了。我帶她回府,你先回去吧。兆廷,顧雙城的事,我希望你已然想通。”
李兆廷低頭,“我對她,不可能想通,我也相信師兄,不會奪兄弟所愛。”
權非同挑挑眉毛,“你這豈非叫我為難。好罷,這個你不會跟我搶了吧?梔”
李兆廷淡淡笑問,“師兄不是說對她如今沒什麼興趣了?也從沒手下留qíng。”
“沒興趣、不留qíng是政事上,不包括私.事。”權非同眯眸打量著他,“你如果對她也有興趣,我把她給你,顧雙城的事你就別cha手了。人生哪得幾回完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李兆廷退到一旁,低聲答道:“是,兆廷明白了。遙”
“就知道你會這樣選。”權非同笑著,抱著素珍離開。
李兆廷等他走了一會,方才原路折返。樹木料峭處,魏成輝走過,有朝官經過,不過以為兩人在寒暄,並沒有聽到魏太師微微笑著,卻在說道:“公子,不可感qíng用事。”
李兆廷:“從岷州開始,我就放下了一切,魏老師,我很明白,到真正擁有一切的時候,才能談得到。而李懷素,和我本就不是同路人,如果我連顧姑.娘都能暫時放下,還有什麼放不下,只是,權非同面前前,該jiāo的戲我還是要jiāo足。他認為我感qíng用事,不是一件壞事。”
魏成輝心中一喜,頷首離去。
*
素珍被一室的藥香嗆醒。
她一骨碌爬起來,正好碰上權非同的額頭,兩人都叫了一聲,素珍揉著額頭,死死看著眼前皺眉撫額的男人,“這是哪裡?”
權非同伸手往她額上探去,“腦袋燒壞了吧,我說把你帶回家,這自然是我的臥室。”
眼前一chuáng被蓋雪白鬆軟,漂浮著薄薄的香氣,整個屋子布古拙雅致,素珍卻是驚又急,“三大爺,我早參觀過你府邸,李兆廷邀我過來那回,所以我一點也不想過來。”
“可你沒參觀過本相的chuáng呀,如何,舒適程度可還行?”
素珍被他一氣,眼前微微一黑,她怎麼能和權非同這個人講道理!
李兆廷,竟然坐視不理。不過這合符常理。她微微苦笑,扶著chuáng榻便要起來,權非同先她站了起來,雙手抱.胸,神色漸冷,“李懷素,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只白眼láng?”
素珍想起,以前連玉也罵她白眼láng,聽權非同舊話重提,不覺黯然。
“連玉不管你死活,我好歹將你救回來,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恩人?”
憑心而論,朝中鬥爭,權非同對她打擊毫不含糊,但平日對她卻不算壞,何止不壞,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個“好”字。
素珍對他向來都是又愛又恨,這愛雖無關男女,說句知己卻絲毫不過份。聽他如此說來,她終於還是歉意叢生,朝他作了一揖。
權非同哈哈一笑,突然湊近她,伸手勾住她下巴,“跟你開個玩笑,又沒真惱你,不過,你這樣還真是可愛。”
素珍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氣不是,不氣也不是,狠狠白了他一眼。
哪知,權非同卻乘勢低頭,往她唇上就是一啵。
“媽.蛋你欠揍!”
唇上溫軟濕潤的觸感,對方幽深的眼眉,毫無預警突在眼前放大……素珍怔愣半晌,方才反應過來,她用力一咬,將他推開,伸手捂住嘴唇。
“我將你當朋友看,你卻一再作弄我!權非同,我們就此絕jiāo。”
她目光變得凌厲,怒指著他,連玉的冷漠李兆廷的絕qíng,終於找到發泄的缺口。
權非同唇上沁出血珠,他抬手一揩,卻靠著她坐了下來,“你認為這是作弄,可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又怎算作弄?”
“你何必把你從連玉那裡受到的委屈發泄到我身上?”
他微微嘆氣,看去竟是一臉無奈。
“我沒有。”
權非同一句似曾相識,讓素珍想起她和李兆廷說過的話,她心想是不是太過了,一亂之下將被子蓋過頭肩,一想不對,根本就是權非同在qiáng詞奪理,兇手變受害者。
她恨得牙痒痒,正要起身走人,已連人帶被被權非同抱進懷中。
也不知是她病了,還是權非同平日也熱愛鍛鍊,反正是被抱得賊緊,完全動彈不得。
權非同悶悶的笑聲在被外傳來。
無什麼奈!這jian相就是裝的!
沒一會,同樣低悶的哭聲從裡面傳出。
權非同微微擰眉,將被子掀開,素珍哪裡是哭,一見得脫,下.chuáng撈起靴子就跑.
“jian相,本官還要參加宮宴,恕不奉陪。若你下次還做這種混帳事,我們就真只有絕jiāo了。”
權非同:“李懷素,你不看看外面現下已是什麼時辰?就你這腳傷,宮宴是別指望參加了。”
素珍心說不好,雙手用力將門拉開,屋外天空,已是星辰閃爍。
“別怪本相不提醒你,宮宴還有將將半個時辰便開始。”
她一驚,腳步頓了下來。權非同的家離皇城說遠不遠,近也不近,就算她有心跑過去,她能跑得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