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認真聽著,待他說完,她沉默了半晌。
燈火闌珊處,她嘗試在腦里勾勒出阿蘿的模樣,她似乎那麼清晰,可又那麼模糊。
心中滿滿都是震撼。那麼惋惜,多鮮活一條xing命,就這樣沒了;又那麼嫉.妒,在連玉心中,這個姑.娘必定是誰也不能替代。那麼感.激,在連玉最需要的時間,是這個女孩陪伴他;又那麼惶恐,連玉心中最愛的到底是誰。
她從沒忘記,連玉說,她不及阿蘿一分好。
她天不怕地不怕,卻不敢問他,她不及阿蘿好,是不是,他愛阿蘿也比她多?
她蹙著眉,嘴唇動了好幾下,卻始終問不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懂你。”
“對我來說,你遠遠不及阿蘿好,可是,你就是你。阿蘿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時光,而你,我想,我確定,你是我以後想與之共度一生的人。”
連玉一字一字在她耳邊說著。
她為他語氣中的篤定而渾身顫抖,猛地身子半起的,睜大眼睛看向他。
連玉目光深邃沉著,同樣深深凝視著她,眼裡沒有一絲遲疑。
“那你呢,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的真正身世,你果真是夏家後人?你心裡原來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素珍只見他目光一斂,變得銳利無比,她身下他的肌ròu都緊繃起來。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危險而極具攻擊.xing的豹子,她心裡本來也無比激.動,頓時變成無窮苦bī。她到底應該怎樣回他?
直接把她的身世告訴,也是時候了,兩人都已經這樣,還有什麼不能說嗎?
可是,他會記恨李兆廷嗎?
而且,她和李兆廷是一同應試科舉,如今更是一朝為官,他能認為他們果真沒有意圖不軌嗎?她的話,她很篤定,他不會傷害她,但李兆廷,本來和她便有婚約,現下又是權派骨gān,他能不遷怒?!
那是殺身之禍!
她心裡焦急萬分,她不想再隱瞞下去!
能不能先將身世告訴他,李兆廷的事胡扯過去?
不,不行!
她幾乎立刻否定了這個念頭。
一旦他知道她是馮素珍,則李兆廷這個人就再也瞞不住。
李兆廷本就文名天下知,馮素珍是其未婚妻一事,並非秘密,若她告訴他自己就是馮氏,也就等同告訴他,她和李兆廷的關係。
她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如何才能不欺騙他,又能瞞住李兆廷的事?
以前,李兆廷被縣中姑娘虎視眈眈,她總是自行腦補,若有一天,有個很好的男子愛上她,讓李兆廷也吃醋吃醋,動怒動怒,那一定很***!
如今,qíng況雖反過來,但總算是讓她遇到了,怎麼一點也不像想的那樣好玩!
“嗯?”
連玉支肘撐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但目光如灼,烏亮bī人,那眼中的火熱和嚴厲幾乎將她身上燒出個dòng來。
素珍心焦如焚,心裡暗暗叫苦,面對一個比自己更qiáng大的對手,又是這種“看,我把我的事qíng都毫無保留告訴你了”的qíng況下,滿肚詭計都用不上。她心道:救命,爹爹,你在天有靈,趕緊先救我一下,我明天烤只大rǔ豬去拜你!
“皇上,您……睡下了嗎?”
也不知死鬼馮美人是不是真聽到了,門外玄武略帶焦急的聲音救了她,玄武的聲音比她更苦.bī十倍,“顧姑娘在殿.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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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學問,昨天為什麼沒更?弱弱說句,這個月是單數更,那天凌晨的更是19號的,因為第二天事qíng比較多,怕大家看不上,連夜寫了,所以比較早。
☆、237斷袖
連玉微微皺眉,他略一思索,道:"你去傳個話,讓殿外侍衛放行,就回去休息吧。"
玄武如獲大赦,"是,屬下立刻去辦。"
chuáng.上素珍卻慌了手腳,狠狠瞪著他,"你要幽會自己出去,讓她進來這是鬧那樣?"
她手忙腳亂整了整衣裳,便要跳下.chuáng去找地藏。連玉睨著她,神色好笑,"誰讓你藏起來了,你就大大方方在這待著。"
素珍本來很有些惱火,試問她怎能對qíng敵造訪喜歡起來,正正份外眼紅,聽到這話卻瞬間被治癒榻。
可是,低頭一看自己被扯壞的官袍,她就提不起勁,嘀咕著下.chuáng。連玉嘆了口氣,在她頰上親了下,命令道:"chuáng.上躺好。要聽要睡隨便你。"
他很快下了chuáng,穿好靴子,又仔細將帷帳拉掩好,自己低頭整理了下袍服,重新點燃了燈火,方才在前方桌前坐下。
時間倒是恰好彬。
"皇上,雙.城姑娘到。"
門外,內侍小心翼翼報了聲,輕輕推門,將雙城帶了進來,又識趣的退下,輕輕帶上門。
燈火微瀅中,連玉髮髻僅以一隻碧玉簪子簪著,幾綹髮絲微微垂了下來,更添幾分秀俊,想是匆忙起來,但他眉眼平和,倒並無一絲被吵醒的慍色。
她心裡稍安,上前道:"皇上今晚答應過來,後來卻遣人送來一箋,說改日再聊,雙城心中有事,卻始終睡不踏實,冒昧到訪,請皇上恕罪。"
連玉道:"不罪。有什麼雙城不妨直說。另外,朕也有話對你說。你先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