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榭”
明炎初jī啄米般點頭,心中驚悸無比,生命安全是其一,還有方才一幕,委實有些駭人。
天子自毀龍袍,那是不祥,可連玉似乎根本沒把這當回事!
“只是,”連玉深深看了素珍一眼,將帷帳拉好,逕自到柜子里取了新衣,穿戴好,又道:“你不妨跟七弟和青龍他們說,朕很看重這個女子,懂嗎?坨”
明炎初點點頭。皇上曾吩咐過眾人,無論他和她之間如何,都不可對她無禮,只是眾人事事以他為先,眼見他難受,自然對李懷素也沒好臉色。若非連玉曾說過這話,按連琴那脾.xing,十個李懷素也不夠死。
連玉藉此提他,給他們提個醒。是,他側面來提,會比皇上直接吩咐讓所有人更為明白。
只是,這也有點寵得過了……
他蹙著眉頭,侍候連玉洗漱。
哪知,出門的時候,連玉突然頓住腳步,淡聲囑道:“讓御膳房做些早點,約莫半個時辰後送過來,另外,替朕找根紅繩。”
他說著又仔細jiāo代了早膳的樣式,茶點的款式。
明炎初摸不著頭腦,這連玉平日沒有早朝前用膳的習慣呀,還找紅繩,這拿來做什麼用?他愣了半晌,被連玉狠狠一瞥,方才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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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許多人不時看看李懷素空空的位置,連玉冷眼旁觀,但笑不語。退朝的時候,他開口道:“權相且慢,留一留步,朕有幾句話和你說。”
權非同不慌不忙,淡淡應了聲“是”。
眾臣驚奇回頭,只見天子走到權非同身邊,輕聲說著什麼。
“謝權相昨日請婚,可是,置諸死地而後生,朕和懷素昨晚……很好。你的心思還是留在朝政上的事才好。”連玉嘴角勾起絲笑意。
權非同臉色微變,連玉已然離開。
李兆廷走過來,似是隨意問道:“師兄,皇上說什麼了?”
權非同笑笑道:“沒什麼。”
兩人邊走邊說。
權非同:“倒是你會怪我昨晚請婚嗎?”
李兆廷:“連玉本就對雙城有意,即使師兄不提,他納雙城,不過是早晚的事罷,師兄昨夜在群臣面前請婚,連玉不允,正好證了連玉欺搶臣妻之名。日後起事,無論是對朝廷還是百姓,都有說法。兆廷說過,對雙城之心,不急在一時。”
權非同:“你能有此想法,甚好。”
李兆廷心下微微冷笑,只聽得權非同又道:“只是,依我看,李懷素也許能把顧雙城換下,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李兆廷一怔,隨即笑道:“師兄真會開玩笑,皇上怎麼可能看上李懷素?”
權非同看他一眼,“昨晚你沒看出來?估計沒有一位臣子不覺得奇怪吧,當然,知道李懷素是女身的人極少,否則,就不會如此驚愕了。8”
李兆廷:“昨夜師兄與她一騎而來,怕是連玉執意與師兄斗,方才再次對她示好。”
權非同卻驀地笑了,目光古怪。只是,他並沒多說什麼,只讓他去請連捷過府一聚。
李兆廷領命離去,晁晃好奇,問道:“大哥笑什麼?”
權非同習慣.xing的摸摸鼻子,“我笑,兆廷怕是和這位夏家小姐自小便識得,從沒往男女之事上想過,才認為並非男女之qíng。本相退婚、連玉發急,他那麼聰睿的一個人,竟然沒看明白。”
這一說,竟教晁晃也愕然起來,大哥的意思是,他對李懷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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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路上,連捷被截下,他淡淡看著眼前不速之客,“李侍郎有何指教?”
李兆廷:“權相請王爺今晚到府一聚。”
連捷勾勾嘴角,目帶嘲諷,“正所謂河水不犯井水。本王和權相不熟,這一聚有必要嗎?”
李兆廷對他的反應早料到幾分,微微一笑,“王爺,皇上如今可以為一個臣子當眾斥責你,日後不定還能做到什麼地步呢。你認為李懷素不會將權相告訴你的秘密轉告皇上?若此事當真,他連父親都能殺,太后本就恨你母親藹妃娘.娘入骨,母子二人往日還能看在你臉上,不動你家,如今心存芥蒂,萬一哪天將權相鬥倒,王爺是明白人,你說,他們母子接著要對付的人會是誰呢?”
連捷頭上青筋乍現,冷冷看著他,不發一言,臉色卻已是微微發白,最後拂袖而去。
李兆廷明白,話已湊效。
他略一考量,回府又給司嵐風寫了一封信。
嵐風如唔,
你假意詢問連玉是否有任務囑咐連捷,讓其與權非同套親近,而後向他透露,連捷下朝後找過權非同,二人私.語片刻。如此一來,連玉不會疑心你,二人也不免嫌隙再生。
他寫罷,又想寫一箋給魏成輝,魏宮中有人,可將信轉jiāo顧雙城。念頭方起,幾乎立即打消。
他要忍。
終有一天,他會得到。
得到這個人的人,得到這個人的心。
他順手往懷裡一摸,想掏出笛子來chuī奏一曲,卻發現懷中已空。是了,那東西早已丟掉。想起那人,他忽而微微皺起眉頭,他一再提醒,她卻非要向連玉靠近。她真以為連玉喜歡上她?連玉昨夜變了態度,終究不過是權非同相鬥。權領她策馬而來,連玉便要與他爭上一爭。
她只是顆棋子,緣何如此執迷不悟!
念及她當日態度,他心下冷笑,即便出事,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