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期的疼痛沒有下來,她有些錯愕地睜開眼睛,只見連玉擋在她面前,一手握住雙城手腕,眸光凌厲bī人,"是朕欠你姐姐的,和她無關,你若敢碰她,朕不會饒過你。"
他目中寒光畢露,手中勁道更是大如鋼箍。
雙城只覺腦中"啪"的一聲,有什麼好似斷了,她雙眼含淚,死死看著連玉,"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對我做過的事。除非,你真的不愛阿蘿了!"
她使勁掙脫,連玉也不攔她,立刻放開手。
雙城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素珍不覺蹙眉,雙城出門前,泠泠看向她那一眼,讓她如坐針氈。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摟了過來。
"雙城的事,你別放在心上。"連玉眸中藏著一絲複雜難懂的qíng愫。
素珍哪能不在意,但在意的不是雙城,而是阿蘿,連玉對妹妹尚且如此,竟不擋那記耳光,那對阿蘿……可他為她斥退雙城,她終是把那絲深深的不安都使勁壓進心底,撫著他的臉,心疼起來,"疼不疼?"
連玉壞壞一笑,涎著臉道:"媳婦兒chuīchuī就不疼。"
素珍心底那抹yīn郁仿佛被這話一chuī而散。
兩人又鬧騰一陣,素珍身上還帶著病,很快便在他懷裡睡熟了。
連玉卻不曾入睡,深深看著懷中人的睡顏。
她心裡還沒放下那個人。
他yīn鷙一笑。
那天無意激她,只是,她沒心沒肺,他方才怒而傷她。
你真沒有阿蘿對我好。可我……李懷素,此刻,你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睡?
他嘴角勾出絲自嘲的弧度。想將她搖醒問話,卻又希望她親自向他坦白。
臨近五更的時候,明初炎親自過來叫早——一眾內侍心腹都知道,帝殿這邊昨晚對外宣稱,李懷素醒轉,已被遣送出宮,實則人還在天子chuáng.上,幾名貼身侍衛今早心照不宣的沒有過來,這邊更是誰敢叫早,最後,只好將明炎初請了過來。
連玉著實有些窩火,半宿都在做夢,兩張相似又不像的容顏在夢中疊加浮現,這才將將睡著,又被吵醒。
他啞沉的回了句,"朕起了,明炎初,你別亂嚷嚷了。"
"是。"
明炎初隔著門,也是一頭冷汗。
連玉揉揉眉心,想起夢中那張熟悉的容顏,心頭狠狠一抽,拳頭倏地握緊,眸光已是一黯。
只是,當目光落到旁邊那張清秀的臉龐上,嘴角不覺爬上一絲笑意。
這女人怎麼睡成這副德行!這嘴角還掛著口水,只是那小巧的眉眼看去多純淨便有多純淨,兩頰淡淡的小雀斑,更是平添了幾分乖膩,將平日的滑頭和詭計都斂去。
粉唇微嘟,供人採擷。
他咽喉一緊,俯身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吻既畢,想替她擦去嘴角涎沫,哪知,這袖子卻巋然不動,他略一相扯,她便皺眉直往他懷裡鑽。
他低頭一看,赫然發現這左手衣袖正被人家大刺刺枕著。
他哭笑不得,只好改用右手,往她嘴角揩去。
素珍哼了一聲,仍睡得天昏地暗。
他好氣又好笑,心中卻越發柔軟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媳婦兒醒醒,你把我袖子壓著了。"
素珍蹙著眉又往他懷裡蹭,迷迷糊糊叫,"別吵我睡覺,否則,手起刀落……"
她怎麼就記得手起刀落!連玉失笑,見她眼底下一圈黑暈,私.心想讓她多睡一會,反正上朝與否,他說了算!便單手將她腦袋托起,嘗試將袖子拔出來,她卻似乎和他作對似的,伸手扒緊他的袖子。
他暗咒一聲,"小混蛋!"
但眼看她眉心皺緊,隱隱是醒來的跡象,他雖已被折騰出一身毛汗,還是決定放棄,揉揉她的發,低聲道:"睡吧。"
素珍仿佛聽到他的話,又沉沉睡了過去。
他嘆了口氣,替她蓋好被子,壓低聲音道:"明炎初,進來!"
"是是是,奴.才來了。"
明炎初匆忙奔進,連玉已撩起chuáng.帳,他一見chuáng第qíng景,雖早料到幾分,還是有些臉紅耳臊,支吾著道:"皇上,可需奴.才讓敬事房將昨晚李…提……李姑.娘和皇上……嗯嗯記下來?"
"不必。替朕找把剪子過來!"
"噢,噢,啊?"
——
..
☆、238定qíng信物
明炎初不知連玉要gān什麼,奇怪他為何還躺在chuáng.上,連玉為人辦事向來果斷迅速。他自然不敢多問,很快尋來一把剪子。
連玉接過,在自己袖上剪了道口子,右手稍一用力,半幅袖子便這樣撕了下來。
斷帛的過程令明炎初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結結巴巴道:“皇上,您這是……”
連玉扭頭吩咐,“朕知你嘴碎,其他也便罷,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若傳到太后處,朕要了你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