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你這小婢女的賤命,全憑你一句話。”
無煙慘慘一笑,她不知道魏成輝要她做什麼,但必定不會是好事!她慘慘一笑,“爹,無瑕是你女兒,無煙也是你女兒,除去對各房打罵不服外,從小到大,也是孝你敬你。”
魏成輝目光如沁寒霜,“孝我敬我?從你不聽我話,拒絕了霍長安的婚事開始,你就不配作我女兒,你姐姐何嘗不是心系霍長安,霍長安不娶,她最後還不是聽從為父安排,嫁給了晁晃?”
到此份上,無煙知道,自己怎麼求這個男人都沒有用,她既非兒子,又不肯聽從他擺布,他怎會輕易放她?這些年來魏成輝為何對她母女越發冷漠,這便是原因,她幫不了他!
她略一咬牙,再不遲疑,“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回到霍長安身邊,讓他重掌慕容家兵權。”
話語一字字從男子微髭的嘴上吐出,帶著危險的氣息。
而站在她身旁的魏夫人、無瑕和無均都一剎驚住,便連湘兒也停住了抽噎,雙眸大睜。
他要的竟然是這個!
可是,霍長安重掌兵權對他有什麼好處?
她早知她父親有野心,但霍長安是不可能聽命於任何人的,當年,孝安和慕容景侯一再挽留,他仍然卸掉了督軍之大權。無煙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父親,末了,她搖頭一笑,“爹爹,沒用的。我和霍長安早成過去。你以為,他今日是為我而來,是懷素所求。”
“而且,你不是不知,我和他因連月的事起了大矛盾,他由始至終都站在他妻子一邊。無瑕他們今日欺了我,若他果真還愛我,以他那xingqíng,你以為只替我解圍就罷休?爹爹,想想以前的霍長安。”
魏成輝挑眉便笑,眸中儼有道道算色,“無煙,你以為為父是因今日之事方才做的決定?”
“為父也知,這人對你不比從前,但得不到的他還是有所惦念的,這是男人的劣根.xing,你便去與長公主爭上一爭吧!記住,半載為限,若你無法讓他改變主意,你那.娘就得死!”
魏成輝雙眸微眯,斂合之處,並無一絲qíng面可言,無煙胸口一悶,蹲下身子,一口鮮血噴到地面。
*
妙音睜眼醒來的時候,渾身酸軟,腦子更似要炸開來一般疼痛,她眯著眼睛,從chuáng.上緩緩坐起,在此之前的事,似乎一片模糊。
連玉突然離去,她也怒走離開,和李兆廷去了酒館。
當時,李兆廷還戲謔說,沒想到,被小姐推辭了的的宴席還是被小姐趕上了。
她說起馮素珍的事,怒斥他不將這未婚妻管好,他笑說,二人婚約本便是無稽之約,雙方父母的一場玩笑。
後來,兩人說了些什麼,她再也記不起了,只隱約記得他談吐風趣,她一邊傷懷,一邊一盞一盞接著喝,最終……臥倒在他肩上。
想到此處,她渾身發抖,視線所到之處,隔著一層紗帳,帳外天色明媚,竟已是翌日不知什麼時辰。
帳內,她身上覆著一chuáng錦被,清雅薰香,非常舒適,她幾乎能立刻斷定,此處是何處。
她頭腦一陣昏眩,手足一陣發涼,緩緩掀開身上被子,只見身上僅穿一陣男式長袍。肚兜、褒褲和衣裙統統不見。
“小姐終於醒了。本來想已喚小廝進宮告假,不想今日皇上宣布罷朝,倒免了這麻煩。”
隨著一聲淡笑,chuáng帳被一隻修長潔白的大手輕輕撩起,對方身上也彌溢著和這chuáng被一樣的清幽氣息,妙音卻是怒不可遏,推被而起,狠狠賞了對方一記耳光。
她冷冷看著眼前男人,對方雙眉微微皺住,末了,唇角勾起絲無奈,“兆廷以為照顧了小姐一晚,沒功勞總有苦勞,小姐這回禮可真大。”
妙音冷笑一聲,揪圈起衣襟冷聲質問,“這就是你的照顧,照顧到連我的清白都取去了?”
李兆廷眉峰一挑,“原來,只是我將小姐看作朋友,小姐心中我倒是趁人之危之人?”
妙音見他神色清朗,心頭一突,怒氣一瞬凝住,再開口,不禁帶了絲遲疑,“你意思是……”
李兆廷也不言語,忽而轉身,走了出去,但他帶上.門的時候,聲音極氣,並未朝她發火。
妙音連忙打開長袍,檢視自己身子,半晌,不由得臉色發燙,但又想,他到底無禮,替自己換了他的衣袍,這怎麼可以!
那一掌,也沒完全冤枉他。
她正想著,有人在門外怯怯輕喚,“小姐,請問……奴.婢可以進來嗎?”
是女聲?!怎麼回事?妙音微微蹙眉,“進來吧。”
門開了,期期艾艾走進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見到妙音,臉紅了紅,福了一福道:“奴.婢小雪見過小姐。”
她看妙音一臉疑惑,連忙解釋:“小雪是李侍郎鄰家王員外的丫鬟,昨晚李侍郎背著小姐回來,小姐酒醉吐了一身,李侍郎家中無丫鬟,便讓小廝找我家老爺,將小婢要了過來,替小姐沐浴換衣……”
後面那小丫鬟紅著臉說什麼,妙音再也沒有聽下去,一張臉熱透,比那小丫鬟更紅上幾分。
她喝醉了,還吐了一身,倒是他也不嫌骯髒,親自將她背了回來……她懊惱不已,尷尬地問那小丫鬟,“李侍讓你來向我解釋?”
少女微微歪頭,“解釋?李侍郎為何要解釋?沒有,是小雪怕小姐不知小雪身份,才跟小姐解釋的。李侍郎自己做了些醒酒湯,但不知做得對不對,讓人把小雪找過來先嘗嘗,說是一會就送過來。”
原來,他非常驕傲,不屑於解釋,他還親手給她做了醒酒湯,她……一瞬,妙音心思全亂。成若用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