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告訴你了。”無煙微微咬牙。
“為什麼?”
素珍聲音更冷幾分。
無煙聲音也是冷了,猛然抬頭,“因為我不想欠他,因為我不夠愛他。你到底還要問多少遍?”
素珍自嘲的勾勾嘴角,“我不會再問了。原是我多管閒事。”
她說著,轉身就跑。
無煙看到她眼圈微紅,心下難受之至,她是好意,見自己如此自然氣惱,自己卻為何管不住脾氣?!
“懷素。”她立刻起身追去。
素珍也是怒極失智,朝密林深處跑去,無煙見她一溜煙的竟奔了進去,也追了進去,跑了一段,突見前路逡黑,這人竟已沒了蹤影,她立時意識到什麼,巋然大驚,方才有人陪伴還好,這林中野shòu出沒,萬一她遇上怎麼辦?她那武功就是三腳貓!
連玉等人說是過來打獵,哪能真是打獵,必定避到村子那邊去了,她想掉頭搬救兵,又怕離開的時間素珍出事,一咬牙,追了過去,“懷素,是我錯了,出來,姐姐給你賠不是了,裡面危險,趕緊出來!”
林中枝葉繁茂,前路幽暗魍魅,讓人驚懼,她越走越深,卻不見她蹤影正心焦口燥之際,卻見旁側一道白影一閃,樹葉沙沙作聲,她一喜,大步跑了過去。
耳畔突聽得水聲淙淙,她轉了出去,只覺得一陣冰涼撲面而來,入目是一泓湖水,湖上星月映得碧波如澄,如夢似幻,湖邊空地,她幾步開外,是一頂白色帳篷,帳口微開,帳外左右兩盞燭台,其一下壓著一張紙箋。其上寫了好幾行字。
她不覺驚疑,走過去拿起燭台,將紙箋抽出,正要查看之際,只聽得背後冷啞一聲傳來,“李懷素,我來了,你到底有什麼想說的!”
又是一個來找李懷素的!
她訝然回頭,卻見一個人從另一側林間走出。
他怔忡的目光中映著她同樣的模樣。
“我們都被懷素騙了,又被她騙了。”無煙無聲嘆了口氣。
“我走。”霍長安淡淡一笑,幾乎立刻轉身。
他才走得幾步,腦中卻淨是她秀麗的容顏,心中有什麼蠢蠢yù.動,他心中大驚,想起方才和小周說話之際已是口gān舌躁,他當時還道自己喝多了,否則,怎會無端對她以外的女子起了綺念?
這時,他卻幡然大悟,他被人下藥了!
這還能是誰gān的好事!
面對小周,這點***他自是能抑制,可如今藥效發作,背後這個又是自己愛恨jiāo織的人,他的自制力開始迅速瓦解。
李懷素這次是過份了!他心中怒極,卻不敢再逗留下去。無煙此時自然也想到眼前帳篷用處,尷尬之餘,哭笑不得,看他眸光冷冽,她心中五味雜陳。
自此別後,想再後會無
期。
“保重。”嘴裡說話來去,最後她說了這一句。
她就如此bī不亟待想他離開!霍長安氣血上涌,渾身***如火灼,瘋了般想要她!想讓她真正成為自己的女人,再不輕言這種冷漠的字句。
無煙見他面色cháo紅,俊容一瞬扭曲,竟似十分痛苦,她不知他發生何事,心下暗驚,便要過去察看,卻教霍長安眉目一沉,厲聲喝止,“李懷素在我身上下了藥,你若不想被人qiáng.bào便滾!”
——即便賠上你自己也在所不惜?
無煙心頭一震,立時想起素珍的話,她連忙拿起紙箋細看,上面果是素珍字跡。
無煙,莫看輕這藥,此乃小周所配,據她說這玩意兒狂拽炫酷吊炸天,若無人與之歡好,就等看霍長安不死也變殘廢吧。反正你愛他也就那麼多。別以為我頑笑,我等人已走光,想要解藥,沒門。
無煙捏著信,一咬牙,顫抖著向霍長安走去,
霍長安貪婪地盯著她,腦里想著淨是那兩次與她親熱的qíng景,一在岷州,一在提刑府,那白嫩的胴體,***的滋味,他此生最愛的女人……又見她眼中倉惶卻帶著堅定,他心中狂喜!她是願意的,她在乎他的命。
他幾乎便要向她奔去,將她抱起,推進這帳中——
但水色湖光與燭火,將她臉上的蒼白和淚痕映照得如此清晰,他突然想起那年軍中大帳里,他一身醉意,連月裝成軍jì摸黑而入,那晚,他自然得到愉悅的宣洩,年少氣盛,並不打算告訴她,又想即便日後她得知,興許鬧過一場便可罷休……
想到這裡,他懊惱痛苦得想將自己殺了!李懷素的好意撮合,但對他來說,卻像是報應。
“李懷素不會當真亂來,她不知分寸,連玉也不知分寸不成?別怕,在這裡等我,這暗中必定有人盯看著,不會讓你受到林中動物傷害。我去找他們。”他láng狽地說著,逃也似地離開。
“霍長安。”無煙喊,卻見他狠狠將唇咬破,讓疼痛略一分散注意力,便閃身進了林木深處。
“懷素,出來,別胡鬧了。”
她卻啞著聲音,一下一下喚素珍的名字。她只怕萬一素珍確然當真……
*
霍長安怒火凜冽,心道,莫讓他將人找到,否則連玉也保不住!他記憶力極好,便很快折了回去。
然而,遠遠看去,卻見前方糙地上火木盡熄,月光下,地上數攤血紅,他心下頓沉——他們宰殺獵物時遺下的血跡,方才便已清理gān淨,省得回頭嚇到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