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我母親都做了什麼,我可以為了她的安危,忍氣吞聲,這麼多年都沒有與你相認。你相信我。”
“好。”連玉頷首,修長的手指,替她擦拭掉眼淚,“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朕今早離宮前,已到母后宮中請過安,向她開口,要回你的母親,回到宮中,你便可以看到她老人家。”
“你……你替我開了口?”
“是,朕開口,你便不必為難。”
“連玉!“雙城潸然淚下,再次投進他懷中。
數丈開外,給主子騰出空間的眾人有一瞬窒息般的沉默。好一會,玄武方才開口,“明總管,你如今在為你曾經說過的話而不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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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t連欣本靜默著,聞言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明炎初臉色微白,苦笑出聲,“你當時沒去,怎麼知道?”
玄武:“她進屋看主上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若你沒說其他,她不會這樣,哪怕有些確是事實,但無論如何,有些話不當說。她其實很可憐,父母兄長……”
連欣在旁,他說到這裡識時噤聲。連欣心思仍在明炎初身上,並沒注意,連聲敦促道:“你到底和李懷素說了什麼?”
明炎初:“我告訴她,皇上想她,卻也深愛阿蘿姑娘,皇上這些天太煎熬了,若她真愛他,便懂那暗示,也許會……”
青龍道:“如今,也不必她主動退出了,不過依她倔qiáng脾xing,也不會退,就是我們確實對她不住,那天,她想和主上獨處,我看她想向我們開口,但又很快反應過來,知我等必定忌她是馮家孽孤,不可能讓她跟高燒昏迷之中的主上獨處一室,最後什麼也沒問沒說。”
每人都說了話,唯獨白虎低著頭,沒有出聲。連欣冷冷道:“玄武,你讓那邊的官兵送我回宮吧,我不想留在此處。你們的話,我覺得噁心。”
“是,屬下辦去,公主稍……”玄武答著,忽而大喝一聲,“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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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蹤影的素珍跑得飛快,但不久便停了下來,以玄武等人的武功,若要追,肯定能追上,沒有到跟前來,肯定是發現了是她。索xing裝作不知,以免尷尬。
她低頭掏出頸中玉石。
回來只是想把它還回去,怕帶上無qíng幾人又出什麼岔子,便自己一個折了過來。
沒想到,卻看到墓前那一幕,看到他和他妻子的說話,後面,玄武幾個的話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他們不必避她如鬼魅。
本想大大方方出去,可若是這樣,別人會怎麼想,倒越發顯得得她死盯住他不放了。
她又何必壞他好事?
只是,這石子——她微微吸了口氣,心肺都是疼的……她直想它把扔出去,可當日客棧連捷等人對它的重視,似是先人之物,罷,改日讓小周追命他們送進皇城吧。
當然,對她來說,是一刻也不能再戴了!
她用力一扯,頸中紅繩應聲而斷,石子跌進她掌心,她扔了紅繩,把玉石放進腰間荷包。
“姑娘,你們是什麼人?”
“你們拜祭的那個又是什麼人?聽說墓里的是個姑娘,是個漂亮的官家姑娘吧?她爹必定是大官。”
突然,幾道興奮的聲音傳來,素珍微微一怔,抬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一不注意竟跑到民舍這邊來了。面前是一道長長的柵欄,將百姓暫時阻隔開來,官兵們在柵外橫刀阻攔,但到底有人眼尖發現她是從那邊過來的,幾個大膽的後生,按捺不住好奇,連連向她問話。
為首官兵臉色一沉,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官家辦事也敢管?”
他有些吃不准素珍的身份,見她從墓那邊走來,禮貌的壓低聲音問道:“請問姑娘是……”
素珍不想多事,答道:“在下只是隨行拜祭的微末角色。”
“墓里埋著的是一位貴族公子深愛的姑娘,他的妻子,公子待妻子qíng深,過後雖也有姑娘傾心,但始終不及元妻,後來上天垂憐,公子發現,墓中無衣,他妻子竟然未死,公子遣走愛慕他的姑娘,與妻子自此再不分離,你們不必好奇,就是這樣。”她想了一下,也回了那些好奇的人們。
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得背後許多姑娘艷羨的議論,小伙子們在起鬨。
深qíng的故事總是能感動許多人,她笑了笑,怕無qíng等人擔心,並未在外逗留,很快回了府。
和眾人打過招呼後,她將自己關進書房,拿出一疊案子卷宗翻看,小周等也不敢進來打擾。
倒是不片刻福伯進來,說權相今兒又來,讓她回來務必到他府上去一趟,有急事請她幫忙。又讓她放心,不是什麼犯法的事。
她有些起不來,但權非同甚少有事用得著她,她撐著起身,換回男裝,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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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府門房看到她,不敢怠慢,連忙進內稟報。
不一會,有人快步出來,看到她,笑道:“怎麼,終於惦起本相來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虛弱地問。
“一是本相收到宮中探子的消息,昨晚皇上又在顧雙城那裡過夜了,這本相當然得告訴你一聲,二就是要請你幫忙的事了,本相想和你出去喝酒,怎麼,這不犯法吧?便當你報答上次本相相幫之恩。兆廷一會過來,本相和他商量些事,你乖,先到前面酒館拿張桌子等我。”
換作往日,素珍必定大怒,呸他一臉,此時,她渾身冰涼乏力,知是昨日淋雨,今日又連場變幻之故,她笑道:“你老人家專注謀反事業一百年,別整些有的沒的。既然無事,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