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腳上傷口卻腫得脖大,一下一下針刺的痛楚讓她再次踱回原地,過程中,李兆廷十分安靜,沒有說話
L,也沒有笑她,他是特別安靜的人。
她忍痛豎起雙腿,將頭埋進膝蓋里,心裡的沮喪、恐懼不斷jiāo織,她不得不佩服李兆廷,他果然如他所說,怕也是沒有用,從容而坦然。
環境雖是惡劣,她身心疲憊又帶著傷,到底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水……水……”
不知又過了多久,在阿蘿虛弱的聲音中,她醒了過來,口gān舌燥,腹空疲疼,整個人都似在灼燒。
她想起來去瞧瞧阿蘿,卻渾身無力。
眼前突然一亮,她jīng神一振,只見李兆廷手上拿著火摺子,那是她掉落的火摺子?
她不由出聲,“你什麼時候撿到的?”
“廢話少說,保存力氣,儘量多撐些時間,希望能等到人來罷。”
他背對著她,她這時隱約看到他背上殷紅一片,他掉下來的時候受了傷?
她正疑慮,但見他把火摺子往旁邊一擱,又摸出一把匕首來。
擦,匕首也是她的!
格老子的他什麼時候順走了!
他舉起匕首——她心底一驚,別是因愛成恨,宰了阿蘿來吃罷?!
可他深愛阿蘿,又是個極理智的人……電光火石間,眼前又是一花,匕首劃下,他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要做什麼?
很快,她便明白,他將手送到阿蘿嘴邊。
血迅速滑入阿蘿嘴裡。
阿蘿蹙著眉無意識的吮.吸著,片刻後,突然一下咳嗽,慢慢睜開眼來。
眸中先是透出一絲茫然,隨後震驚地看著李兆廷,“你……”
李兆廷這才將手放開,撕下衣幅裹住傷口,將她扶起靠到牆壁上,“你傷勢不重,只是方才受到撞擊方才會昏過去,別怕,我們一定能出去的,撐著等人來救援。”
阿蘿頷首,“我一定堅持,我不能死在這裡,我不見了,連玉一定急瘋,他會找到我們的!他一定能找到我們。”
她說罷,又無比歉疚的看著他,“你要不要緊,你如此相待,我無以為報,你這又是何苦?”
李兆廷在她旁邊數寸開外坐下。他臉色青蒼,唇色白得嚇人,眸光卻仍是一派清瑩,並無責怪之意,坐姿也筆直端莊,如匪匪君子。
“我是心甘qíng願,你不必自責。只是,如今想起,從前我真是一廂可笑。你和皇上青梅竹馬,才是一對。”他自嘲一笑,聲音低啞,卻並無責怪之意。
阿蘿眼中似是一濕,微微側頭,看到她,眸光變得冷淡。
“別說話,爭取把消耗降到最低,我就在你身邊,有什麼你喚我就是。”
李兆廷說著chuī熄火摺子,保存火種。
“好。”阿蘿低答。
素珍身上寒冷,知是傷勢影響,心底卻是更冷十分,這裡是三人無疑,她卻只有自己一個,她緊了緊身上衣衫,咬牙支撐,盡力去想上京前開心的事qíng,抵禦身上的飢餓和寒意。
她躺下來,想再睡一覺。
然而,這次卻再也睡不著,她不知道此前一覺睡了多久,但從三人再無聲息開始,她疼著、餓著,也盤算著,到渴得餓得想死掉,冷得蜷成一團,不得不掙紮起來之際,她估計,又過了兩天。
坐起來神智似乎清醒了一點,身體卻更難受,頭暈目眩,腸胃抽搐,渾身發寒,想吐,卻什麼也吐不出。
要撐下去。她想。
“兆廷,我冷……”
不遠處,阿蘿的聲音低低響起,聽去也是沙啞羸弱不堪。
很快,一陣衣衫窸窣聲傳來,她聽得阿蘿說了聲“不可”,李兆廷低道,“權宜之計,如今xing命要緊。”
素珍大概能猜到發生什麼事。
李兆廷抱住了阿蘿。
她心想,果然是真愛,李兆廷也不怕連玉這時來到把他殺了。
她突然又想,若換成自己,李兆廷會怎樣?肯定一腳把她踹開。當然,這僅僅是假設,她不希望也不需要李兆廷抱她
。
只是,在她心裡,她始終把他當成一個如親人般的人,所以,如此的落差,讓她心酸。
她緊緊抱住自己,不知又過了多久,只聽得阿蘿啞聲喚,“兆廷,兆廷,醒醒,你不能睡過去。”
這對白如此耳熟,素珍一驚睜眼,只見火摺子亮起,李兆廷跌躺在阿蘿膝上,阿蘿臉色蒼白,虛弱地拍打著他的臉,素珍也不知道哪裡生出力氣,掙扎著竟站了起來,她快步奔過去,拿起地上匕首,割破自己手腕,湊到李兆廷唇邊。
☆、347
阿蘿目光一片複雜,她盯著她看了良久,而後道:“畢竟是青梅竹馬,他是個很好的人,你不妨回到他身邊,想來他也是願意的。”
素珍:“你管太多了顧姑娘!他待我可不怎麼好,待你倒是極好,倒不如你跟了他。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