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冷笑,“你心裡始終惦著連玉,何必?”
“隨你罷,你即管來,我等著接你高招便是。”
“無論是李兆廷還是連玉,我都沒有興趣!”
素珍亦冷冷回過去,眼見李兆廷臉色稍稍恢復一些,她將手拿下,整隻手臂僵麻,再也沒有力氣撕下衣服裹傷,撩起衣擺捂住傷口,她起來想走遠一些,卻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郭。
“馮素珍,起來,你不能死在這裡!”
眼前,是火摺子朦朧紅粉、明明滅滅的光,還有阿蘿微微咬著牙的聲音。
她卻昏昏沉沉著,再也沒能起來。
……
“皇上,在這裡……他們果真在這裡!”
聲音和光亮一點一點擠進她耳里、眼上,她幾乎呼吸不過來,眼睛卻本能的微微開了半fèng,頭頂的門開了,能看到塵埃在空中飛舞,是光。
人,一個接一個的躍下來,她目光在尋找著,人群中,她卻一下認出他來。
他也一下看到了她,幾步奔到她面前,將她抱起來,將臉頰緊緊貼到她臉上,他的手那麼有力,卻微微在抖,湛亮銳利的眸中寫滿懼色。
“李懷素。”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探著她的鼻息,低喚著她的名,仿佛就像他們從未離開過一樣。
她睜不大開眼睛,卻突然那樣流下淚來。
“皇上,顧姑娘在這邊!”
她想起,當日無煙重傷在霍長安懷中的qíng景,她想開口讓他多陪她一會,卻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這個立場,而他果然也不是霍長安,他很快把她輕輕放進一個人的手裡。
她心中一疼,終於完全失去了意識。
*
“李懷素,李懷素……”
睡夢中,有人擔憂的在喚著她。
“連玉。”
她下意識回應,聽到低低嘆氣的聲音。
“別叫她,讓她多睡一會。”
“不,睡太久對她身體不好,她差不多是時侯醒來了,只是她自己還想睡下去而已。懷素,李懷素,醒醒。”
臉上吃疼,素珍蹙著眉慢慢睜開眼睛,入目是小周和無qíng的臉,小周手從她臉上拿開,敢qíng方才掐了她一把的就是這廝。
她狠狠她一眼瞪眼,無qíng撫撫她的發,小周笑了下,走開,很快又端著一碗東西走回來,遞給無qíng,自己則將她扶起,靠到己肩上,又吩咐無qíng,“你餵她。”
無qíng頷了頷首,握勺在完攪和了幾下,目中難得透出絲溫色,“來,喝口熱湯,你差點沒把我們嚇壞。”
“好香,是用jī煨的參湯吧?太幸福了。”素珍用力嗅了口,使勁咂巴了下嘴巴。
小周撲哧一聲笑了,“看你那饞樣,這是用老jī煨的上等參藥,你睡了三天了,這幾天裡,我們給你餵了些流食,再來便是這個,好歹讓你那臉上重回些血色。”
“上等參藥,我們府里有這種東西?”素珍微微奇怪,她在dòng中叫喊過度,聲音啞如老嫗,十分的難聽。
“這是宮中。”無qíng餵她喝了幾口湯,淡淡答道。
“宮中?”素珍一怔,從小周身上起來,往四周打量去,果非提刑府自己房中景致,四下華錦翠屏,卻也透著幾分熟悉,她突然想起這是什麼地方。
她曾被連玉囚禁在此處數天!
“連玉這是什麼意思?”她有些憤怒地看著無qíng和小周。
無qíng沒有回答,小周神色卻有幾分嚴肅,“你失蹤當天,我們還以為你查案去了,及至兩天後還不見你回府,才意識到你可能出什麼事,不久,李府小廝來問,他家公子是否和你一起,我們便知大事不妙,立刻進宮匯報,才知道那顧妃也突然失蹤了,她宮中婢女內侍也不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宮中早亂成一團。幸得皇上聽報,認定你們三人的失蹤和很大可能和案子有關,率人再次到了宮女所,
L又找到了機括,方才將你們救出來,太醫都說,再晚幾個時辰,便都救不活了。”
“你和皇上之間其他事qíng姑且先不說,皇上已然下了死令,這兩宗案子,破案之前,我們提刑府一gān人等就宿在宮中。”
“你不是不知,這案子最大的嫌疑犯是太妃,即便不是她,也是如她般厲害的人,你們這次就差點丟了xing命,我們提刑府是有自保的能力不錯,但在外面,怎麼都比不得宮中安全。”
“我們就是在宮中出的事。”
“那是你們落單了,皇上如今派了很多人過來保護,就在你屋外,懷素,這個節骨眼上,你不可慪——”
“行,我明白了,”她尚未說完,素珍止住了她,“這點輕重我還是會分,既然皇命已下,那就這樣罷。”
她突想起什麼,“李兆廷和顧惜蘿怎樣?”
“還好。”小周神色一轉,目中透出絲不屑,“他們命倒也大,尤其是那位顧姑娘。你也忒好心了,還惦記著他們。”
“我還真沒那麼好心,只是不希望死在一塊。”
“倒也是,死在一塊有些事兒說不清楚,”小周點點頭,又對無qíng道:“你去隔壁把追命和鐵手叫過來,就說懷素醒了。”
無qíng目光微微一動,倒也沒說什麼,只淡道了聲“好”,便出了去。
“你到底有什麼想說,非要支開無qíng?”素珍看向小周,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