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判定兇手是太后,即便如此尊貴之人,她無法將之定罪,但必亂朝堂動dàng,百姓yu論!
但是,她終於還是問出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宮女……”李兆廷緩緩說出這兩個字。
“宮女?”素珍重複著,突然有什麼竄進腦中,那個在明炎初處便一直在腦中盤踞,卻一直都沒能想起來的東西,瞬間清晰起來。
她身子一動,枝丫搖晃,她還沒意識到,卻見李兆廷臉色微變,她讓他坐的裡面那端,不少時,她反應過來時,已在他懷中。
後背被他環抱著,她能感覺到他臂上肌ròu微微的緊繃。
他雖不會武,但眼明手快,力氣也不小。
“小心,樹上有埋伏,保護皇上、娘娘!”
這樹高,栽下去可不怎麼好玩,但總算沒把素珍驚到,畢竟前一刻她思想尚高度集中在案子上,倒是緊接著突如其來的幾聲沉喝,把她嚇了一跳。
她往下看去,只見一眾護禁軍正把兩個人緊緊包圍起來。
正中男人微微上前,把旁側女子護住。
冤家總是路窄!連玉和顧惜蘿散步怎麼散到這邊來了?
素珍微微皺眉,見連玉一身輕服,這才想起,她方才一路因思索案子的事,不覺走到停屍房附近。而連玉的寢殿離此不遠。如此說來,這連玉倒不嫌穢氣,竟喜歡與屍作伴。
“沒
L事,退下。”樹下,連玉伸手一揮,目光微微有絲清冷。
看著他模樣,素珍不厚道的想,難道和顧惜蘿吵架了?
這時,玄武幾人先利落的收起了刀劍,禁軍隨之紛紛後退,退回連玉背後。明炎初哎喲一聲,“我的祖宗,李提刑,你還不快趕緊下來見駕?”
青龍和白虎都有些驚乍,倒是玄武向來與眾不同,微微側身,素珍思疑這貨大抵在笑。
她聳聳肩,跳了下來。想起什麼,在樹gān借力一點,躍回樹上,伸手一攬,把李兆廷抱了下來。
雖說幾下動作十分漂亮利落,但qíng景卻有絲詭秘,一個女子抱著一個高大的男子……
倒是李兆廷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並無絲毫尷尬之色,跪下見禮,“微臣李兆廷見過皇上……顧妃娘娘。”
連玉沒有叫起,目光越過他,淡淡落在素珍身上。
素珍只當作並沒看見,卻端正掀袍跪下,“微臣李懷素見過皇上、顧妃娘娘。”
“平身罷。”連玉頓了一下,終於開口。
顧惜蘿笑道:“李提刑倒是風雅人,與李侍郎如此賞月,真真有趣。”
“娘娘見笑,”素珍起來,也是微微一笑,“懷素是附庸風雅,娘娘、皇上還有李侍郎才是
風雅人,不礙娘娘與皇上美景良辰,微臣先行告退。”
她說著便朝她和兩人一揖,頗不仗義的扔下李兆廷,便往旁側的小道走去。
眾人只聽得一曲不知名的小調從那越行越遠的方向傳來。
頗五音不全,不怎麼好聽。
阿蘿聽著不禁失笑,“這唱的什麼?”
連玉卻是有一陣子的凝靜,阿蘿心下不悅,問道:“阿蘿拙見,皇上覺得不錯?”
“不,委實不怎麼能聽,走吧。”
“好。”阿蘿又輕輕看了李兆廷一眼,李兆廷仍恭恭謹謹站在一旁,目送二人離去,不卑不亢。
她想,若非連玉,她對他難免不動心。阿蘿心道。
眼見所有人走遠,李兆廷方才移動腳步。目光卻仍在前面那兩個被重重守衛的男女身上,如這夜色之暗。
返程的時候,方才那首被哼的小曲慢慢在腦里響起。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
這些時節已過,也不知她在哼什麼,她從小唱歌五音不全,但他一說宮女,她卻幾乎立刻捕捉到什麼,倒越發不似從前。
*
數天後,所有屍首運到。
眾人齊聚停屍房,屋中屍首的古怪味道夾集著姜香的味道充斥著每人的口鼻。
提刑府一gān人討論,明炎初調撥過來的五名仵作在驗屍,李兆廷在一邊看著,素珍沒有立刻動手,拿著名冊,對照屍體一具一具的看下去。
“見過李大人。”
其時,素珍正站在最靠近門口的地方,抱著名冊蹙眉在想著什麼,突聞得幽幽一聲,她猛地抬頭,隨即震了一下,“你……”
眾人為她所驚,紛紛看來,只見那是一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女子,臉色蒼白,眼中含冤,但模樣倒是頗為秀氣。
此處雖屍比人還多,但到底光天白日,鬼怪冤魂總不至於那麼兇猛吧?!
小周正要吐槽她幾句,其中兩名仵作抬頭,也“啊”的一聲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