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內監收起紅油傘,輕聲答道:“李提刑說,當你們拿起骨頭,若兇手就在面前,骨頭就會產生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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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huáng中嶽本是一臉驚愕,聞言哈哈大笑,“這是誘敵之計?想看看誰會害怕,不敢碰這屍骨?老朽就不是,好,老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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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庭院,裡面女子已拿起骨頭。
“異樣?哀家還真不信,這骨頭能有什麼異樣,除非是有人作了什麼手腳。哀家可不會害怕,哀家沒有殺人!”
那鳳目中凜冽蕭殺之氣,讓院中幾名內侍都驚住,連連退了數步。
“誰在柱子後面?!”女子突然目光一動,大喝一聲。
眾監震驚,就在此時,女人背後屋檐上,一名黑衣蒙面人不知何時悄然而至,引弓瞄向柱子之後。
這幅景象竟似被複製了一般,同時重複在其他數個庭院之中。
下一刻,所有出現這個古怪景象的院子裡,在黑衣人手中利箭she向柱後人的同時,屋檐上又出現一人,飛劍擲落空中箭矢!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其不意,從背後將黑衣人擒住,將之扭過身來。視線所到之處,黑衣人眼中忽而透出一絲詭譎,劍客心下一沉,就在這時,對面屋檐上竟又落一名黑衣人,飛身倒掛在檐上,手中長劍擲出,柱後人心胸被dòng穿,跌到院中,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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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資料來自洗冤集錄和百科。以現在的解釋來說,大致是死者生前若曾遭遇擊打,血管破裂,骨中就會出現血痕,然痕跡微小ròu眼難辨,紅油傘在陽光下將其他可見光線隔斷後,紅外線便可透過傘面照到骨頭上,將骨中血路清楚顯現出來。
☆、367
那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子。
幾名內侍都已嚇呆,驚恐地站在原地,渾身顫抖不已,幾不能動作。
劍客也被震懾住,不意螳螂捕蟬,huáng雀在後,黑衣人還有幫手!扭在黑衣人身上的雙手也登時頓了下來患。
“想讓這宮女在暗中認人?可惜,她還是死了!”黑衣人冷笑,挑釁的看了劍客一眼,然而,劍客滿帶錯愕的眼睛中慢慢也透出絲笑意,黑衣人不知何意,微微錯愕之際,卻見地上女子竟驀地坐起身,捂住心口,一雙眼中都是恨意,仿佛恨不得庭院當中的人撕碎,她指著庭院當中的人,用盡力氣啞聲嘶喊,“是你,當年殺人的就是你!你還指使刺客過來殺人,這下是證據確鑿。提刑府的大人們,快!緒”
就在這時,院中屋門竟被猛力踢開,一青衣男子手中持駑,領著數名年輕男子,迅速奔出,沉聲道:“餘人後退,奉上諭,兇手身份特殊,一旦確認,當場格殺,以免夜長夢多。”
他說著一聲低嘯,眾男子一字排開,舉起手中弩箭,定在院中持骨人身上……
而方才被劍客制住的黑衣人趁劍客分神,一個肘擊,竟將劍客撞退數步,和對屋檐上黑衣人同時躍到持骨人面前,低聲道:“主子快走,這裡jiāo給我們!”
“不好!”持骨人猛然一聲叫,臉色大變。
屋檐上被擊退的劍客突然從懷中拿出什麼放往空中。
“倏“的一聲,眾內侍都已癱軟在旁,只見一束焰火在青空白日裡飛速升起。
……
從兩撥黑衣人she殺柱後女子、女子倒地再起,到庭院屋中另有埋伏衝出、舉駑瞄向院中人,幾幕qíng景都在不同院子或先或後上演。
劇qíng唯一有轉折的,只有這一個庭院。
只有眼前這個庭院中的黑衣人奔到了持骨人身邊進行保護。其他庭院沒有。
就在這焰火升起不久的當口,院外一陣急遽的腳步聲踏破這院中原本死寂般的寧靜。
幾個人出現在持骨人面前。最前面的青年身穿暗紅官袍,頭戴烏紗頂戴,不是一直沒有露面的素珍是誰?緊跟在她後面是小周、追命和無qíng三人。
與持骨人在頃刻間照面,每個人臉上都有種難以言說的怔愕,或許該說……微妙。
“怎麼會是這樣……”小周率先低叫出聲來,半晌,方才喃喃道:“qíng理之中,意料之外。”
檐上方才假意被黑衣人擊退的劍客一躍而下,鐵拳雄勁,卻是提刑府中最後缺席的人,鐵手。
無qíng朝持駑青年點點頭,“辛苦,請先行休息。”
青衣男子一笑頷首,迅速領人推到一旁。
兩名黑衣人忠心護主,仍緊緊盯著眾人,持骨人卻比二人輕鬆許多,嘴角甚至勾著微微笑意,但一雙銳利眸眼卻分明透著鷙凜厚色。
“這場戲演得真好,李提刑。”終於,這人的目光緩緩落到素珍身上。
素珍並無半絲得色,反緊緊蹙住眉,半晌,方才輕聲回道:“那也得您配合才行,慕容將軍。”
在這庭院的觀屍蒸骨的不是別人,乃是孝安太后之兄,當今天子之舅,護國將軍慕容景侯。
“皇上和你聯手將老夫bī迫出來?”他問。
“哈哈,皇上……我教了十年的孩子啊,好,果然好,他已然知道,卻還能對著我和太后言笑晏晏,畢恭畢敬。”隨之又放聲而笑,目中厲色不減,卻多了一抹蒼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