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子,只是屬下不勝酒力……”
“噢?”權非同笑得古怪,“你是不勝酒力還是不想喝我這一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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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打在眼皮上,微微刺痛,似是陽光,素珍緩緩睜開眼睛。
然而,迅速奪過她視線的不是陽光,不是什麼,而是眼前那張熟睡著的臉,眼底下半圈青黑,修眉挺鼻,散發著一股清冽又略倨傲的氣息。
她頭頸下是他的臂膀,他另一隻手緊緊橫在她腰上。
她被這幅景象灼傷了眼,整一個僵直在那裡。
昨晚她在藥物的控制下失去了理智,全然記不起做過了什麼,可當她低頭一看,身上一絲不掛,肌膚上儘是那些印子。他套著白色中衣,並未系襟,一片結實微糾的肌理便這樣鋪陳在她眼前。
她腦子裡頓時一片抽空,渾身發冷發顫,他們如斯田地,她竟還和他做了這等穢事?
她一掌往自己臉上打去。
“你gān什麼!”
聲音火燎敗壞的從他嘴裡低吼出來,他一個坐起,擒住了她手腕,一雙清貴黑眸火苗四跳,偏又散發著寒氣,十分的瘮人。
素珍想起昨兒看過的那些橫陳屍首,血ròu模糊的場面。
想起提刑府眾人,一時竟不敢頂撞。
但心頭明明白白揣著一道火,把她燒得好不難受。
終於,她還是向著他笑問,“你口口聲聲說愛著顧惜蘿,如今搶人妻子,又做出這等事,算什麼?”
連玉到底是皇帝,雖也是從苦日子過來的,可自登基以來,與權臣鬥智鬥力,把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條,何嘗受過這些屈rǔ和打罵,被她挑得心頭火起,張嘴便冷笑出聲,“灌你藥,是下面人的主意,以為你我還有什麼。你既知我貴為天子,我還能用別人碰過的女人不成?我也承諾過阿蘿,昨晚我根本便沒和你真正行事。”
“沒和你真正行事”這話讓素珍腦中那張緊繃的弦鬆了,只是,那句冷靜自持的“我也承諾過阿蘿”,卻也如同臘月里的一盆涼水澆到她腦門上。
那廂,他已掀被下chuáng,將中衣攏好,又拿起夜半沐宮人送來、整齊疊放在旁側榻上的玄黑龍袍套上,很快神清氣慡的出現在她眼前。
他也再沒別的話,開門便出。
“連玉,你把我弄進來,是要懲罰我嫁人?因為我被你用過,哪怕如今已形同jī肋,也不能嫁人是嗎?”她扯著嘴角,問得連自己也發笑。
“嫁人?嗯,嫁人!”連玉鼻中一聲嗤笑,沒有回頭,聲息俱冷。
“你可以嫁人,自然可以嫁人,只是,你我既有過一段舊qíng,哪怕如今不再,朕也不能看著你丟了xing命。權非同謀逆是早晚問題,你跟著他只有死路一條。”
門被重重摔上。
素珍這次沒有叫,更沒有瘋。
噢,原來竟還有這等qíng份!一絲半縷的舊qíng,還有一鱗半爪的歉疚,她是不是該含笑謝恩?
在他手下人的眼中,她又是什麼,給他泄火的工具?
他其實也不必拿追命他們來威脅她了,她不走了。
計劃的時間提早了,也很好。
她下chuáng撿起散亂一地的衣裳,手極快地探進內衫袖子口袋裡,她們當時衣服摘得急了,並未留意她衣中物事,那東西還在,不曾跌出。
只是,如今,提刑府的人在他手中,她得好好想一想,怎麼才能不受威脅。
她記得屋中柜子有替換的衣裳,簡單洗漱過後,便去取來換了,而後靜坐良久,拿定主意,唇角終浮上一層薄薄的笑意,終於要結束了。
在這之前還想做最後一件事,她緩緩打開門,對門外幾名女官道:“我想喝酒。聽說宮中有個大酒窖,我可以過去嗎?”
女官們迅速jiāo換了個眼色,想起天子昨晚宿在此處,想起明炎初離開前jiāo代,只要是姑娘要的,宮中有的,都給,這酒窖應也不是什麼大事,便答應下來,一改昨日蠻橫態度,只道:“姑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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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玉攜明炎初回到御書房的時候,朱雀三人已在屋外跪了半宿,很快,又多了個明炎初。連玉也不叫起,只是在院中緩緩坐下,手撫上嘴角,眼底一片戾色,半晌未語。幾人相視一眼,心中叫苦不迭。
“連玉。”
院中是一片可怕的寂靜,直到門外一道笑聲將這霜僵般的氣氛打破。
連玉微微抬頭。阿蘿帶著梅兒和白虎從外走進來,本語笑盈盈,看到玄武幾人qíng狀,心裡一咯噔,旋即又定住,驚疑出聲,“你的臉……”
“誰動的手……”
連玉牽牽唇角,淡淡答道:“不礙事,昨夜回來,為是否讓舅父的兒子慕容定執掌兵權一事與母后生了些爭執,母后說朕不孝。”
他話到此打住,阿蘿上前,心疼的撫摸張看,“到底不是親生的,這下手也太重了,你也不上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