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口未完,卻見連玉坐下,突又極快地站起,走到明炎初面前,一把將酒奪過,狠狠摔到地上!
頓時,室如酒香四溢,直撲人口鼻。
眾人都被驚住,連琴把話咽回自己喉嚨里。連玉一語不發,連把玄武和青龍手上的都摔碎在地方才住手。
“嵐風,你先回吧,軍事回頭再議。”
他抬眼過去吩咐。
“是,”司嵐風有感他要說些家務私事,知道不便多留,識趣地立刻便告辭離去。
出門前,他看了眼地上酒物,心忖,這她怕說的
L便是公子一直咋惦記著的顧妃,除去方才只至關的軍事消息,這個倒也是可以一稟。
門重新關上,連捷二人對望了眼,又向玄武遞個眼色。玄武分身乏術,同明炎初幾人都有些頭皮發麻地看著眼前的一臉yīn沉的主子。
“她還有什麼別的說嗎?譬如,想要點什麼?”他剪著手,有些森然的開口。
“這……”幾人都有些為難,李懷素還真沒說想要些什麼物事,倒是玄武想起個事兒來,趕緊道:“主子,倒還有一事,她說,想見——”
他尚未說完,連玉掀了掀袍子,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看叫了聲哎吆,連忙跟上,“主子,她不是想見你,她說,宮中歲月寂寞,問能不能多見見公主?”
連玉在門口定住腳步,他許久未動,約莫一刻過去,眾人才聽到他低著聲音說了句“可以”。
這氛圍顯得有些尷尬,沒有誰先開口,怕惹他不快,半晌,還是玄武不怕死的先開了口,“主子,殺jī何必宰牛刀,這次便不用我們三個一起過去了吧,派個內侍傳話是不是可——”
連玉極快地打斷他,“你去走一趟告訴她。”
玄武一臉憤慨!
玄武走後,連玉坐回辦公的地方去,他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起奏章來。
連捷和連琴幾次想腳底抹油,可連玉又沒開口讓他們走。
看樣子,是後來壓根沒想起,他們兩個還在。
可開口告辭,這當口,誰都不願,怕一個不慎,便成了撤氣的好去處。
青龍和明炎初也規行矩步站在一旁。
期間,只有,回來仍被罰在外面死跪的主犯朱雀進來嚎了聲,“主子,腿要跪斷了,這就不跪了吧。”
連玉頭也沒抬,冷冷道:“你倒提醒了朕,就罰跪到斷吧,斷了再來求饒。”
朱雀瞪著眼睛,垂頭喪氣地重新走了出去。端正跪下。連琴一臉哀嚎看著連捷,更不敢開口。連捷已是放棄掙扎,默默坐下喝茶。
又過了柱香功夫,外頭報更,已是戌時半段,早過了晚膳時間,連琴餓得肚皮亂叫,連玉卻仍埋頭奏摺,根本沒注意到他,他yù哭無淚,門這時被玄武推開,“主上,任務完成。”
連玉“嗯”了聲,也沒別的話,玄武也退回到明炎初身側,一起餓飯。
又過了好半天,他似想起什麼突然叫道:“主子,屬下忘了報告一事,她說,若你方便,請你過去她那邊一趟。”
連玉緩緩抬頭,一臉沉聲,“你說什麼?”
他雖是相問,卻並未等他回答,已是推案而起,快步走了出去。
連琴走到玄武面前,既鬆了口氣,又還有些余怒,“你榆木腦袋啊,那麼重用的事,捂了半天才說。”
“我看玄武也是被主子嚇到了。”青龍也舒了口氣,不是為玄武說話,而是也不厚道的恥笑回去。
玄武挑高眉頭,“你們以為我真忘了,我是故意掖著不說的。你兩位爺,倒好,才餓了一頓飯,我們幾個已餓了兩頓了好不。”
“主子今兒自己沒用飯,也不放我們飯,如今,大仇得報。”
幾人面面相覷,這時,門再次被推開,朱雀拖著腿痛苦地走進來,“我方才看到魔頭走了,我先歇一下,你們吃飯順道替我捎些回來。”
連捷和連琴笑得彎下腰,末了,連捷問,“六哥和顧妃鬧什麼彆扭了?”
連琴也豎起耳朵。
“不是那位主子,是馮素珍。”明炎初幾人相視一眼,同時答道。
連捷二人再也笑不出來。
良久,連捷嘆氣道:“你們也寬心吧,六哥是對她存著愧疚之心,但這愧疚終有用光的時候。”
*
素珍等了些許,不見人來,便讓女官傳膳了。
她心裡盤算,若他不來,她該怎麼做,就差最後一件事了。沒想到,才拿起碗來,外面便傳來女官的聲音,“皇上駕到。”
她鬆了口氣,正要去開門,連玉已推門而進。
冬日裡,他光潔飽滿的額頭卻掛著一層汗。
他目光深沉的緊,盯著她也不說話。
素珍指指自己跟前,“要來碗嗎?”
連玉還是沒有說話,卻很快走上前來,雙手把碗拿起。素珍愣了下,那是方才女官盛的,燙手的很,她一碰便縮手了,他居然不嫌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