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給朕住手!”
連玉沉聲喝道,他眼梢一動,玄武便仿佛意隨他心,縱身一躍,落到白虎面前,面無表qíng,卻是堪堪將阿蘿護住。
“玄武你瘋了嗎?”白虎大怒。
“這是主上的命令。”
阿蘿跌在地上,猶自不敢相信地看著前面的男人,他正緩緩揮開明炎初的攙扶,拔掉胸前幾乎半數沒入的劍刃,慢慢走了過來,白虎在他烏亮bī人的目光中,不由自主一步步往後退去。
“你不能這般對待我家小.女且!”
他蹲下,似想把她扶起,有人卻從屋中斜地里衝出——
玄武一驚,他因防著白虎倒行逆施,仗劍擋在她身邊,沒想到竟會出這意外!
“皇上當心!“明炎初幾乎是一聲bào吼,白虎愣住,電光火石間,梅兒那貝戔婢手持剪子,已cha進連玉肚腹里。
連玉也是見機極快,黑眸如電,一掌把人打飛出去。
饒是如此,那剪子還是扎進了肚中,他悶哼一聲,一口鮮血濺到阿蘿臉上。
阿蘿臉色蒼白地看看撞上院中闌gān的侍女,又看看半跌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要死了是不是,你把梅兒也殺了是不是?”
她喃喃說著,忽又大叫起來,聲音顫尖,響遍整個宮殿。
那梅兒卻緩緩從地上起來,喘著氣道:“小.女且,我沒事,奴婢沒事。”
她嘴角噙血,但看樣子傷勢並不太重。
她方說得兩句,眸光忽而成恐,白虎和玄武舉劍躍來,向她當頭劈下!
“住手,誰都不許傷她主僕!”
虛弱卻帶著威儀的聲音從明炎初身旁傳來,二人一驚,咬牙生生停下這凌厲一擊。
“連玉……”阿蘿從絕望中清醒過來,哭著起來,向他跑去。他卻止住她,“朕對你的承
諾,你記下。”
“不,”她厲聲喊道,卻驚覺無法動彈,肩膀被狠狠反扣住,她側身一看,撞上白虎滿懷仇恨的目光。
而那頭,梅兒也已被禁軍制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玄武和明炎初扶了出去——
*
“你們立刻傳太醫到皇上寢殿!”
甫出宮殿,玄武便迅速拔出連玉腹間剪子,只一下,這腰間血水已是崩流如注,他低咒一聲,飛快點了他身上幾處xué道,止住血流速度,又扯下自己腰帶,將傷勢厲害的地方緊緊縛住。明炎初幾乎是哭著吩咐禁軍。
“不,讓他們到側殿候著,不許到朕寢殿去!”幾名禁軍正施展輕功yù行,卻被連玉一聲打斷。
“主上,你瘋了嗎?”二人大驚,卻聽得他道:“小初子,去找件gān淨袍子給朕,朕先送她出宮,不能驚著……她。”
*
那邊,素珍始終沒有進屋,只是站在殿外檐下等著,裡面有她和他的太多回憶,她不願再碰。
借連欣偷進龍帷,差點沒被他一劍刺死;宮宴醉臥龍榻,醒來脖下多了半幅衣袖,腳踝多了一顆石頭;還有,那晚……
“李提刑,進去坐著等吧,否則主上回來心疼了,被責怪的可是奴才。”朱雀涎著臉,湊到她脖頸處,十足個登徒子。
“是啊,李懷素,你便進去坐著等吧,你不進去我和七哥也不好意思進——”連琴也在旁煽風點火。
素珍沒理他,對朱雀笑笑道:“朱雀使,我總覺得你瞧著眼熟。”
朱雀被嚇一跳,頓時蹦開老遠。
頭腦昏眩發熱,素珍傷勢在身,此時已有些支撐不住,她看了眼來路方向,“時候到了,我該走了。”
眼見她步下台階,連捷幾人相視一驚,卻又不敢qiáng行留難,“入殮”前,連玉親自替她清洗、包紮,萬一讓她傷勢爆裂,連玉回來,誰都吃不完兜著走。
“六哥!”
忽而,院外一行走進,為首一人正是連玉,連琴撫掌大叫,眾人也暗鬆了口氣。
雪又開始紛紛揚揚的落下來,素珍微微皺眉。她不知他方才處理什麼急事去了,抑或實是逮空見了見阿蘿,但他倒還有閒暇去換衣服?
他朝她走來,走得極慢,身上換了襲紅袍,宛似雪中紅蓮,這種顏色,若換尋常男子來穿,難免顯詭,在他身上,卻顯得他臉色愈白,就似最華貴的玉,倒帶出一股子驚艷。
她卻無心欣賞,慢慢走過去,只是很快彎下腰來,背部的疼痛,讓她倒抽了口氣。
他臉色一變,大步過來,將她抱住。
“我要走!”她幾乎是朝他發脾氣地吼道。
他頷首,“好,別動,我來背你。”
不知為何,玄武和明炎初臉色有些難看,素珍無暇管顧,也不想與自己慪氣,慡快地道了聲“好”。
他眼中竟隱隱透出絲笑意,慢慢蹲下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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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一起。周一如果六點沒更,將和周二一起。
☆、409
她上去,他把她輕輕一托,背了起來,又對玄武、青龍命道:“取道北門,途經各徑,傳朕口諭,著禁軍秘密封路。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