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一聲細響,他怕把她吵醒,自己開門出去,聽來人稟報。
“什麼事?”他沉聲問。
“皇上……外面來報,說……阿蘿姑娘自盡了。”明炎初苦笑一聲,低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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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臨時有事在評論區請假停更,不看評論區的朋友可能不知道,在這裡補說一聲,如給大家帶來不便,非常抱歉。
☆、434
“qíng況如何?”連玉臉色一變,立刻問道。
明炎初忙答:“幸虧婢女發現得快,及時救下,但傷口劃得頗重,傷勢不輕。”
連玉聞言,眉宇見鬆了下來,瞥了眼將亮的天色,“立刻備馬車,朕出宮一趟。”
“是!”明炎初應道,想起什麼,又連忙問道:“李提刑醒來那裡如何jiāo代?摹”
“便說朕處理公務,她不是鬧騰的人。”他想了想,緊接著道:“讓朱雀好生看顧著,朕的寢殿四周可已布置好?”
這個布置,卻原來是,二人既決定私下舉行婚事,為素珍安全計,這段時間裡,她索xing打扮成一個小內侍,儘量不出現於人前。
天子寢殿方圓一定範圍內,實行暗中封鎖,數丈一暗崗,太后、缻妃若來,提前通知,素珍隨時避進偏殿,臣工一律到御書房等候議事。
四侍很快在各屋中被宣起,朱雀留下,其餘隨駕出宮。
才走出院門,連玉突然回頭,眾人不解,“主上……”
連玉快步進了寢殿。
素珍睡得正香,她傷在癒合中,這些天的車馬也把她累得夠嗆,迷迷糊糊中有人靠過來,她本能依偎過去,含糊不清地嘟囔,“連玉。”
“媳婦兒,起來。”對方話很是溫柔,動作卻是截然相反,把她整個撈起,替她穿衣、套襪,很快,把她弄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素珍起.chuáng氣正濃,眼睛還睜不開,惱怒地小聲叫。
“阿蘿自盡,我要去看看她,你,跟我一起去。”對方頓了一頓,緩緩說道。
素珍心頭一跳,徹底醒了。
一路上,連玉沒有怎麼說話,素珍也沒有,她心裡有些堵悶,卻又很清楚明白,連玉的心思用意。
下了馬車,她並未隨連玉進內,只和四侍留在院子裡。連玉本腳步如風,見狀停下,望住她。
“去吧。”素珍低聲道:“這麼多年的qíng份,這是應當的。我在,你們說話也不方便。我相信你,就是這樣。”
連玉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多話,帶著明炎初進了去。
廂房的門隨之被他打開半片,明炎初站到廊下。素珍站的地方,大約能看到裡面的qí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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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飄滌著濃濃藥味,甘香又苦澀。
太醫先行,早在屋中,見連玉來,連忙迎上前見禮,連玉低聲問了幾句qíng況,一旁梅兒抹著眼淚,乍看連玉,卻又是兩眼一紅,眸中怒恨四.濺,冷笑道:“皇上可算來了,奴婢主子若是好端端,怕是此生都盼不著這一面。”
“上次朕看在你主子份上,沒要你這奴.才的命,你既然如此不怕死,朕也不要你的命,但你總還有家人吧,嗯?”
連玉看也沒看她,鼻中一聲輕嗤,逕自走過去。
梅兒渾身一抖,又驚又怒,但唇角蠕動,滿腹的話語卻骨碌一下,就此跌回喉中。
“皇上何必如此嚇唬阿蘿的婢子?阿蘿的親人如今也只剩母親跟她了。”女子的聲音從前方chuáng中虛弱傳來,語氣中透著無盡的諷刺。
連玉在原地停頓了一下,終快步過去,凝目看向chuáng中人。
她頭顱深陷在枕中,姣好的臉上虛huáng青白,幾綹秀髮濕嗒嗒貼在額上,頭頸冒著細碎的汗珠,顯見痛苦。疊放在被上的手,其中一隻腕部纏著厚厚紗布,布上還滲著幾許血跡。
“阿蘿。”他嘆了口氣,喚了她一聲。
阿蘿冷冷看過來,眼中含著悲憤,也許還有更多其他的東西,她心痛yù裂。
她原本希望在他眼中看到的東西,沒有,甚至,她原本設想過,他會慌了神色,一打照面便把她抱住,內疚,痛苦,悔恨,統統沒有。
他安靜地站在chuáng邊,擰眉看著她,眼中唯一透出的是嘆息,還有一些心疼,但那心疼,卻不似是看心愛姑娘的那種感覺……若躺在此處的是連欣,無煙,大抵也是如此?!
“連玉,你不公平。”她想朝他鬧喊,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她死了,你傷心yù絕,我死了,你只會拍手稱快吧。”
“你若死了,我會很難過。”連玉依舊沒動,“可是,這樣死去真值得嗎
L?我們之間的事,已然過去,我曾怕你死,那也是我選擇和你一起的理由之一。可是,我不能一輩子為此所挾。”
“而你,又得住你母親和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