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狠狠看她一眼,信手將信撕開,他掃一眼信中內容,唇角冷揚,念了出來。
“見信如晤,當日圍爐夜話,志趣相投,與姑娘匆匆一別,心中掛念不已,惟余因故赴楚,暫別時日,望姑娘亦趁此細思,贈餘一機,余將證,乃是可與姑娘相攜共度之人。桑湛。”
“李懷素,你什麼時候跟他圍爐夜話了,怎麼跟他志趣相投了,你居然還去找過他!”他信念罷,幾下把它撕了,散到地上,眸光暗得像山雨之來,“你若不給我一個滿意jiāo代,朕便著人把那小子賣進花樓。”
素珍愣了愣,為了桑湛的節cao,只好賠笑道:“我回家的時候,想起他們族中之事,不知是否還需在阿川屍上找證據來指認兇手,就跟京中人描述了當地的一些qíng況,大約知道所在後,便尋了過去。桑湛吧,看在你份上,自然對我好生招待……但我對他真一點意思都沒有,論身材,你比他好,論長相,你比他俊,論錢財,你比他富,論權勢,這我就不說了,反正,他沒什麼能比得過你,我是傻了才會對他起心,就是他大概是為蘭娜所傷,便隨手找個人來治癒。”
她說到這裡,又悄悄打量,見他臉色緩和幾分,鬆了口氣。心裡把桑湛罵了個百十遍。
她狗腿地過去挽住他手臂,連玉並不理會,招過朱雀,“通知老七,那幾個人過去,給朕好好刁難一番再說。”
他說罷,甩手上車,朱雀幾人朝素珍使眼色,素珍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要她去哄他,要算帳,他和阿蘿方才……她爬上馬車,看他一眼,他也不說話,隨手拿起車內的一本古書看,素珍挑釁地一腳踹到他膝蓋上,連玉看眼髒了的袍子,“啪”一聲把書扔了,手往她腳踝一抓,將她扯跌在車上厚毯上,旋即壓了上去。
素珍拼命打他,卻被他拉開了衣領……他吻住她唇,手探進她衣里,他有好些天沒怎麼碰她,今兒這事也著實來氣,勁道有些發狠了去,玄武幾人就擠在外頭一起駕車,素珍也不敢叫,渾身顫然,手緊緊攥住身下白毯,被整治得眼角微微溢出水氣。連玉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在手碰上她衣帶的時候,頭埋進她脖里,末了,咬住她耳垂,並非商量的口氣,“婚期改三天後,噢,也許我們可以請權非同、李兆廷還有你圍爐夜話的桑公子什麼都來喝杯喜酒。”
素珍幾乎被他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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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蘿坐在chuáng沿,這時也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畔都是他離開前的話。
“阿蘿,對不起,我不能接你回去,莫說我已心無旁騖,即使我勉力做了這事,你在宮中也不會快樂,你能看著我深愛另一個人嗎?你會把宮斗諸手段用在她身上,這是我絕不可能將忍的事qíng。還記得你問我,若你和她出事我會怎麼做,我告訴你我會救你,因為劫後重生的你是我的責任,但我願意陪她死,可從今,除去這萬里河山,我還必須為她生。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我能力之內,定為你辦到,但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來看你,你再尋死,我亦不會再來。”
☆、436
素珍對連玉改期有些奇怪,她知道桑湛的事他是真窩火,但他該沒多把桑湛放在眼裡,她估摸是哥哥的緣故,若找到哥哥,哥哥未必能聽進她的解釋,這樁婚事怕是絕不可能同意泗。
她向連玉一問,連玉說了幾句話。
我確實怕你兄長反對,你到時不聽他的也不好,我們把事qíng辦了我再向他負荊請罪去。還有是,阿蘿也知道了你沒死的事。
你走後不久,她向我提起你。
看來,不僅是朕的江山,你的項上人頭也危險的很。
連玉是含笑說的話,但他臉上有些凝重,眼中也隱隱掠過一絲狠色唐。
她聽得暗暗吃驚,阿蘿知道,那隻證明了一點,有人通風報訊,這就和上次鎮南王妃的qíng況一樣。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連玉是要儘快將婚事辦完,把她安置在宮中。他怕對方萬一探到二人行蹤,到時宅外設伏,就會很麻煩。馮少英和冷血都不能再等了。
她此前本要與他抬抬槓,聽聞自然不再,兩人又說起霍長安與無煙,都希望他們能出席,但這想法渺茫,這些天以來,連玉派了不少探子一路往西打探,但都杳無音訊。
連玉安撫她二人必定吉人天相,她心中卻是難以安寧,霍長安的那封信……他們是半路被人截住了嗎?可他們的行程只有她的人和連玉的人知道,除非這些人當中有內鬼,可每個人看去都不可能!
連捷,她不信他心胸會如此狹窄?!
霍煙的失蹤越發撲簌迷離起來。
她擔心他們的安全,亦顧慮連玉的布防。連玉只告訴她不礙事,她卻還是越來越不安。
這次對付的不光是靄權,還有晉王背後那股勢力。她父親選擇了這位親王,但她的選擇卻不是他,何況,連玉曾把自己的考慮告訴過她,有人在暗中對付馮家。過去一些模糊不清的東西,如今漸次清晰起來。她一定要和這個人算算這筆帳!
接下來幾天,等在提刑府附近的探子仍沒看到什麼可疑人經過,根本無法找到馮少英,另外,連玉也加緊打探霍魏二人的下落。
而這幾天裡,素珍算是提前預習了連玉的生活。
每天早朝後是與連捷、嚴韃等人的繁冗會議,他工作qiáng度極大,有時她深夜醒來,還見他就著微昏的燈光在看東西,而他似感應到她看來,會朝她方向一瞥,微微一笑,然後,天沒亮便又起來繼續一天的忙碌。
孝安來了兩回,她藏進偏殿,慕容缻也來了幾回,他會和她單獨聊上一會,偶爾用頓膳,其他妃嬪也有來找,但卻教明炎初都推了回去,他不見。
她躲藏間會有些鬱悶難受,但他的舉動又讓她有些舒坦。晚上洗浴過後,他照例給她背臀手腳上藥的時候,她揶揄道:“有我礙著,皇上不能和你的妃嬪親近,真是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