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不錯,但這小子能舍他的命,卻是個對國祚極為看重的人,這兩相比較之下倒不好說,且他那邊,那麼多的人……必定勸攔著。”魏成輝沉吟計量道。
無量道人是個狠辣的主,“今晚就對那丫頭再下重刑,讓他的侍從明日過來好好看一看。”
☆、466
魏無均道:“爹,連玉既對國祚看重,這派人看歸看,怕是不會就範親自來接那死丫頭了。”
“她爹說什麼你心術不正,當初讓晉王莫要接濟你,幸好晉王仁義,沒聽信其讒言。你二人輔助公子,他又處處和你搶奪功勞。我們gān脆把她弄死好了,省得夜長夢多,也出了你多年來的怨氣。”
那余京綸卻是笑道:“二公子倒是仁慈,這豈非便宜了那丫頭,留著慢慢折磨才好。糌”
“太師,我看倒不如就依我師傅所言,我兄弟倆親自過去給她點手段看看。”毛輝腦子一般,為人卻異常殘狠,說到這些雀躍無比。
魏成輝卻對無量道:“此前給了她頓鞭子,但這丫頭身子骨弱,眼看著有些經受不住,若是再加刑,指不得折騰死了,倒真絕了連玉思考的餘地。這是用刑還是殺,只待明日再說。楮”
無量頷首,“貧道明白太師意思,此舉一為誅殺連玉,二也是要替公子多爭取時間。依老道看,連權之戰中,連玉這小子屢出奇兵,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如今軍力雖略遜於我,但有霍長安相助,一時難以殺滅。俗話說,三軍未動,糧糙先行。我軍後續糧糙正從京外運來,絕不可大意了去,先派足夠兵力保住糧糙,等待公子的兵力到來才是最好的辦法。”
“上人睿智。”魏成輝呵呵一笑,“老夫心中所想,逃不過上人法眼。日後功成,這大周國師之位非你莫屬。”
無量捋須輕笑,魏成輝又道:“今日之事,司嵐風面前,各位務必保密,公子對那馮氏雖無愛意,但到底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若被嵐風告知,難保不起惻隱之心,他一旦下命過來,放過馮氏,老夫便不可違之。但若此事能成,縱使他日後責怪老夫,老夫也是心甘qíng願。”
“我等明白。”眾人齊聲。無量道:“太師寬心,到時公子莫說責備,感激太師苦心還來不及。”
魏無均卻有絲忿忿不平:“這司嵐風書讀得多,便也有那些讀書人的迂腐。就拿瘟疫的事來說,公子對此舉遲疑,他身為公子的左膀右臂,該與爹爹站在同一陣線,爹爹都願意把事qíng攬到自己身上了,找上人把事qíng辦得漂漂亮亮,他倒好,今兒還質問爹爹為何不等公子消息再行動,這兵貴神速,萬一連權聯手,如何得了?若非晁軍如今多病患,這後果不堪設想。”
“可不正是。”余京綸點頭稱是,“今日我們也是一時大意方才被霍長安那廝騙過,若是病軍,如何能如此勇猛?太師所為,絕對是高瞻遠矚。”
魏成輝微微一笑,承了他的馬屁,雙目帶著沉思望向屋外,那是連玉大軍駐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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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慕容軍駐地。
還是清晨,除慕容缻賭氣未出,孝安在那邊陪著,眾人都已齊集在連玉大帳之外,明炎初和白虎也於昨夜深夜回來,如今正和眾人一道。
眾人問起無qíng等人,二人卻是不知,其時他們可能還在宮中,也可能出宮調查素珍下落,但以眾人武功,要逃不是難事。
然而方才語畢,看到從主帳中走出的人的模樣一剎,眾人卻全皆愣住。
明明是從主帥帳中出來的,可那不是連玉,而是另一個玄武,如出一轍的身段和容貌,但玄武就在他們中間啊!
眼前的是誰,誰都明白。他心中意圖,誰不明白。
連捷和霍長安當先出聲,“不行,你不能過去。”
“皇上,長安知你不放心,她是我摯友,我也急,但你無論如何不能去!”霍長几乎立刻上前,一把握住連玉手臂,無煙急得臉都白了,也上前來勸,“若教懷素知道,她會怎麼想,你要她如何能安?萬一你被我爹發現,這後果真真是不堪設想。”
二人說著話,連捷等刷的一聲,全都跪了下來,嚴韃幾命大臣更是連連叩頭,以哀求的目光看著連玉。
“主上,屬下是你的影子,你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屬下一定會完成任務。”玄武也重重磕下頭去。
這青年不戴面罩的時候,總是一副滿臉疤痕誰都別想看到老子英俊模樣的囂張,平日裡說話也是笑嘻嘻的,牽動著疤痕,要多逗趣就有多逗趣,但此時眉目緊皺,看得出緊張,也許算得是他一輩子裡最認真的時刻了。
連玉一身黑色袍裝,滿面傷疤,眼中帶著一抹瞭然的笑,“莫以為朕不知道你們的心思,除去長安和無煙,也許還有蒙在鼓中的欣兒,你們必定和玄武jiāo代過,把她的死訊帶回來。你們會告訴她,魏成輝威脅朕,她便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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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捉的時候,本就抱著死心,朕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還是魏成輝看出了她的心思,將她怎麼樣了,但若教她知道當下qíng勢,她必定不會活下去。”
眾人你眼望我眼,一時不敢出聲,盡皆低下頭去。
“別求朕,若你們不允,今日朕也求你們一求!”
連玉依舊微微笑著,他尚未病癒,面容中青蒼隱約可見,但眉眼之間那股冷冽決絕,卻讓人戰慄。
“朕若執意成行,你們認為能攔下我?朕悄然出行也可,讓士兵把你們囚住也可,但朕沒有。這是朕對你們的誠意,希望你們也能信任我,我一定會回來,但我必須去看看她,大周是連玉的責任,她也是。她如今傷得如何,是好還是壞,我心裡絞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