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笑道:“還有哪個顧姑娘,就是備受世子寵愛的顧姑娘。”
那小陸子不明所以,卻頗為堅定地點點頭。
“連玉死前提起了她,你問她想不想知道是什麼?若她想,讓她給你打賞,並來找我。”素珍又道。
小陸子徹底愣住,他對這賞賜並沒有多上心,更關心的是素珍,但這話他帶過給妙音——面上來看那位妙小姐是與她鬧翻,但後來又暗中吩咐他傳信,二人之間似乎別有隱qíng,難道,這次的顧姑娘也是一樣?可以幫到李提刑?
他心中雖是疑竇不已,但思念及此,還是立刻頷首道:“好,奴才這就去辦。”
他正想離開,旁地里兩名內侍卻伸腳一撂,將他絆了個狗啃泥,他連忙爬起來,摸著破皮的膝蓋,吃驚又怕事地問:“你們做什麼?”
那兩人資歷都長於他,其中一人道:“我們去就行,你留下來。”
“可……這是李提刑遣我去辦的差事。”他戰戰兢兢地回道,對方冷笑一聲,“瓜娃子讓你留著就留著。”
“打裳莫忘了我們那份。”廊上幾名宮女笑道。
“你們……”眼見兩人走出院外,小陸子又氣又怒,但他到底人微言輕,膽子也小,不敢過於爭辯,他眼眶紅紅的看著素珍,“李提刑,奴才……奴才對不住你。”
素珍卻淡淡道:“沒事,莫要跟他們爭。”
小陸子跟她非親非故,因宮外親眷之qíng能替她跑了兩回腿,已是不易,方才一切早已在她料想之中。
少頃功夫,兩名內侍回來,看樣子打賞不輕,二人都笑逐顏開,而阿蘿攜著梅兒,果然也隨之而來。有些招數果是屢試不慡。素珍心想。
“他到底說了什麼?你想以我替你求qíng來換吧,可以。”阿蘿冷冷開口,眼角眉梢之中,掛著蔑然、恨意還有……一絲緊張。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給她承諾。李兆廷是她的男人。
她本來就沒想過真把她餓死在此。李兆廷若要怪責,
L中間雖有蕭司膳擋著——是蕭司膳“誤會”了他氣話的意思,以訛傳訛,釀出惡果。但萬一他重責蕭司膳,難保蕭司膳不把她供出來,李兆廷自然不會拿自己來抵命,但心裡難免留下疙瘩。
是以,她本就打算再過一天,就跟李兆廷求個qíng,讓大夫再來一回,大夫來了,蕭司膳就恢復飯食供應,在其他宮人看來,李兆廷既肯讓大夫來了,也就是原諒了她,司膳那邊恢復飯食也屬正常,不會察覺這當中有誰曾假傳了命令。
只是,這些苦她還是要她再嘗一次,此前在岷州,如今在這裡——
素珍看著她道:“是,我是想請你替我向李兆廷求個qíng,好,你既答應,我便把話告訴你。”
她說著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我們進去說吧!”阿蘿聽不真切,臉色一沉,走上前去。
素珍看她走近,唇角微微上揚,到阿蘿察覺出她眸中黠意時,對方已閃身來到她背後,一把剪子冷森森地架到了她脖上。
馮素珍隨即把她帶轉過來,面向眾人,這些動作,幾乎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快到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更莫說相救。
到一眾侍衛慌亂地搶到驚慌失措的宮人前,拔劍相向的時候,已教她搶下先機,身靠於門後,形成死角,眾人投鼠忌器,莫不敢動。
素珍微微笑著,與阿蘿咬起耳朵來,“冰窖的事,你已在老子手上吃過一次虧,這次怎麼還不學乖?”
“連玉怎麼會有話跟你說?他甚至來不及跟我好好道別。”她又笑了一下,突然在她頸上一划而過,一行血珠頓時在膚上猛沁而出。就好似幾朵紅梅落到了雪上。
她不得不仿效無煙一下,哪怕,她知道,她這麼做的效果非常嚴重。
李兆廷不是霍長安,對她可絲毫不比後者對無煙,但地上的毛尖兒讓她在自己倒下去前決意拼力一搏。
最後一搏!
阿蘿又驚又怒,梅兒卻已嚇得大叫一聲,隨之厲聲喝道:“馮素珍,你若敢傷我小姐一根毫毛,李侍郎必定將你亂刀砍死,五馬分屍!”
“我正要等他來將我分屍!”素珍笑答,隨即也冷冷道:“立刻讓李兆廷來見我,若不馬上趕到,我便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你就看兆廷會不會放過你!”火辣辣的痛從脖上清晰傳來,阿蘿咬牙開口,她雖非膽小之人,但絕不願死在這個宿敵手上,何況,她和李兆廷的愛qíng方才開始,與孝安他們之間的仇也還沒有雪清!
“小貝戔人,你且等著,小姐莫怕!”梅兒怒紅雙眼,和兩名侍衛旋即快奔出去。
小陸子在旁驚得簌簌發抖,迭聲勸道:“李提刑,有話好說,你先把顧姑娘放了,否則,否則,世子來到,你會……”
素珍朝他笑笑,沒有說話。
“馮素珍,你好卑鄙,你到底想拿我來威脅兆廷什麼?”阿蘿心中一計較,與素珍周xuan起來。
半晌,亦沒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