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小陸子斜斜一瞥,但見側方一棵樹後極快地探出一道身影,隨即又隱去。他連忙跟過去,待得站定,方才對著那對面姿容看去頗為秀麗的宮女道:“是這樣,我家主子想到了在朝上助皇上破敵之法,你把這拿給你主子,她看了就明白。主子還是說,她願以此換一個人的消息。”
他說著把手中拜帖遞過去,對方連忙接過,又問:“什麼人?”
小陸子搖頭,臉有惶色,“奴才說不得,一切都寫在帖中,你家娘娘看了就明白。”
“好吧,那你先回,萬一被皇上的侍衛看到不好。”對方低聲提醒。
“謝謝姐姐。”小陸子連連點頭,千恩萬謝地走了。
……
妙音宮中,李兆廷用過膳,沒有留下,只道仍回御書房,把政務處理完畢再來。妙音知他辦公喜靜,頷首相送,甚至體貼的道:“若是太晚,皇上便別過來陪臣妾了。”
李兆廷撫住她臉頰,眸中透出絲憐愛,“得妃如此,夫復何求?朕晚點就來,朕也想你了。”
妙音臉上微熱,此前他在浣衣局中對素珍種種看似深qíng厚意,心中因起抑鬱,倒是掃空不少。
李兆廷帶著司嵐風和小四離開,快到御書房的時候,有人忽而出來攔駕,禁軍侍衛當即一擁而上,刀劍齊出。
“皇上救命。奴婢不是刺客,奴婢冒死前來驚駕,是因知皇上心中有事,特來送上排憂之法,不知是否可行,但卻是奴婢一片心意。”那人伏地叩拜道。
司嵐風一聽詫異,李兆廷微微眯眸,忽道:“朕見過你……噢,你是浣衣局那個宮女?”
☆、518奠定(三)
“皇上……皇上還認得奴婢?”
攔路擋駕的正是吉兒,聽李兆廷提及自己,不禁心中砰然,鼓起勇氣抬頭看去。
李兆廷不置可否,只淡然出聲道:“你過來把話給朕說清楚。愎”
“是。”吉兒羞澀應著,趨步上前,到得李兆廷跟前,但見金靴龍袍,鼻中飄來一息清冽幽香,心中越發緊張,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出半分差池,仍低頭回道:“皇上,關於皇上所憂之事,奴婢心忖也許可通過……姚”
“慢著。”皇帝的聲音在頭頂再次響起,微微冷笑,打斷她所述,“朕倒是奇怪,你深宮一名小小宮女,也知朕何所憂?”
吉兒著實被嚇了一跳,但皇后早忖皇帝會有此問,遣婢女來時教過她,她遂答道:“回皇上,奴婢此前因舉報有功,經魏貴妃奏請皇后娘娘,得以調去宮中司設房幫忙,脫了奴.籍。”
“昨日聽聞皇后過來找楊司設商議皇上壽誕宮中布擺之事,便想前去道聲謝,不想過去皇后已然離開,奴婢遂連忙追趕,卻在路上聽到皇后與貼身侍婢言及皇上之事,奴婢當時並非有意偷聽,只是關心之下,忘了迴避,就……”她說到此處,臉上故意透出些須忐忑之色。
李兆廷唇角微勾,“關心之下?朕的事你如此上心?”
吉兒臉上一紅,羞澀之qíng畢現,又聽得他淡淡問,“你有何法子,說來聽聽。若果能排憂,朕重重有賞,若只是譁眾取寵,這驚駕,可是重罪,懂嗎?”
他聲音微微曳長,深淺莫測,令人驚怵,吉兒一震過後,連忙伏身道來。
小四不忖政.治,聽得雲裡霧裡,李兆廷眸色邊漸見深,到她說完,他第一次,深深看了這名低下的宮女一眼。司嵐風在旁也是暗暗稱奇,連連看了這婢子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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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朝事分文武,各自為政。翌日早朝,李兆廷卻提出在朝中設立一新職,兼管文武大事,目的是讓文武之間能在上朝議政前邊互通有無,提高效率,職階暫擬正三品,雖非一級大員,但看李兆廷意思,日後有意將此發展成為一個新部,這到時便不可同日而語了,能當上此部頂戴上司的還愁沒有一品?
這可是非同一般的大肥缺,比魏權之職是毫不遜色,甚有可能超越。
但皇帝此舉,又不免令人浮想聯翩,只因這幾日裡都不見權非同來上朝,今日才見他沉默出現,臉色yīn晦。據說此前曾因事惹怒了李兆廷,具體事宜似是禁忌,竟沒傳出一絲具體消息,但只怕並非什么小事。同時,魏家這邊,近日處置了一個李兆廷頗為中意的將士。
看來,皇帝是對權不滿,同時也yù開始打壓權傾朝野的魏家了。
這廂,魏家自然嗅到險qíng。父子三人都臉有凝色,魏成輝更是眉頭高蹙,緊盯著李兆廷。群臣心思越發活絡,紛紛猜測起聖意來,不知此職會落入誰人之手,是六部官員,還是另外提拔新人,朝上的,還是地方的。
看的出,李兆廷雖重視老臣子,但對新人也著實提攜,這可是才提拔了一批政績突出的地方官吏入朝未久。
但李兆廷下面一言,卻讓眾人又是一訝。
他說,此職,他屬意魏參贊魏無均。
新朝建立以來,魏家私下利用權力做了不少橫征bào斂之事,朝中有跟魏家jiāo好的,有分一杯羹的,有看著不滿的,但總體都不敢多說什麼,怕惹來橫禍。皇帝近日許多動作,不斷開闢新勢力,讓魏家忌憚,藉故斬殺了軍中一士以作提醒。
這幾日裡,眾臣猜測李兆廷不定什麼時候便會發作,如今看來,很明顯,李兆廷開發新勢力歸開發新勢力,還是有感於魏家恩德,這新職位大有安撫、並繼續看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