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輝和余京綸沒想到有素珍、無qíng還有權非同這一茬,一場功勞倒變成問罪,但天子到底不曾懲罰他們,雖是不忿,還是相視一笑,叩拜道:“謝皇上。”
李兆廷又道:“無qíng身為六扇門統領,卻因故收留前朝餘孽,念其執掌六扇門以來,辦案頗豐,又為朝廷立下戰功,此餘黨亦非男嗣,無力威脅我朝,故罰杖刑一百,停俸祿半年,餘下六扇門人等各刑五十,以儆效尤。戧”
“至於淑妃,對朋友之誼看重是好,但不該不念是非,將過錯攬於己身,六扇門犯的錯就該由六扇門承擔。此次便罷,若有再犯,朕必懲罰,莫說朕不念夫妻之qíng。牧”
無qíng兩xué突突一跳,卻很快攜眾人低頭謝了恩。素珍卻只是笑,再未動作。
“皇上,這欽犯和私藏欽犯的,若不嚴懲——”
魏成輝和魏無均父子二人同時出聲,權非同也當即稟道:“皇上此舉,仁政德行,為朝廷立名,百姓亦必定稱頌。”
“各位同袍說是不是?”
“皇上英明。”
他一瞥身後,huáng中嶽與好些天子黨人立刻齊聲和應。
魏成輝眼中隱隱閃過火星,隨即拂袖退回。魏無淚看的仔細,眼看李兆廷說話之際,眼角餘光始終在素珍身上,把手緊緊攥住。
晉王妃眉頭深皺,說到底,李兆廷到底還是偏袒馮素珍!但李兆廷目光堅決,她也不好反駁。十五在妙音耳邊道:“小姐,就你傻,你看這馮妃手段可不小,如今……”
阿蘿在旁微微冷笑,輕聲道:“為他人作嫁衣,不是早該料到嗎?”
看眾人的目光,這好似是她得到了,可這全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但素珍知道,李兆廷是不會改變決定了!
“淑妃娘娘,這小蹄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人早就不是什麼清白人了,你倒是少為她cao心才好!”
毛輝大聲說道。
素珍攥拳而起,朝他還有餘京綸二人緩緩了一眼。
短短一下,二人竟莫名都有種不寒而慄之感。但見她走到連欣面前,把她拉起,攙到自己身上。
“馮素珍!”
李兆廷在後沉聲相喚。
素珍沒有回頭,在各種目光中一路攙抱著連欣走了出去。
李兆廷緊盯著她遠去的身影,一直隱忍的怒氣,幾要當場迸發!
這連欣在此,和她脫不了gān系!若真要追究起來,今日她還有六扇門都是死罪……但他處處維護,甚至為她把人也放了!她好,她真是好!
“皇上……”
臂上驟緊,他用力一拂,只聽得一聲低叫,他抬眸看去,只見阿蘿跌在地上,臉色煞白地看著他。
他抿唇把她扶起,放緩了聲音,“是朕不好,你沒事吧?”
阿蘿委屈多日,如今聽得他柔聲一語,不禁眼眶頓紅。
見她如此,李兆廷終有不忍,伸手把她環住,方才下令拔營回宮。
此時,各人雖是心思各異,但無人敢再說些什麼,所幸這皇后緩和了天子的一絲怒氣,但皇帝眉間之霜,卻是斐然猶在!有人不禁驚詫,這淑妃如今竟如此受寵,不說其他,便是這蔑禮也不罰?也有更多人希望,這次過後,皇帝對之心存嫌隙,漸生疏遠!
*
連欣不能隨素珍回宮,無qíng等領過刑後,便將人領走。臨走前,素珍千叮萬囑,讓他們一定要把連欣照顧好。
回到六扇門後,作為眾人中唯一的姑娘,自然由無名來陪連欣。
眾人看著無名陪她進屋,一直似沒有了魂魄的連欣突然開口:“你們都走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呆一呆。”
“無名,煩勞你讓廚子替我燒桶熱水進來,謝謝。”
無名不知是留還是按她所求做好,求援地看向無qíng,見無qíng點了點頭,她柔聲道了聲“好”,連欣攥住無qíng的外袍緩緩轉身。
握緊手中紙箋,無qíng道:“你進去歇歇,我們一會給你送藥過來。”
連欣沒有應答,逕自進
L了去。
無名道:“老大,你身上傷勢最重,你去理一理傷,我讓人燒水和煎藥去。”
她說的藥,卻是小周走前留下的方子,那是……避孕所用。
“不用,我去煎。”無qíng卻轉身就走了。
眾人微微愣住。
無qíng說去煎藥,並非吩咐廚下,而果真是親自動的手。門中幾名廚子都被他遣了出去。
白煙裊裊,他站在爐灶前,腦中揮之不去的是,他隨後而去,與眾人一起找到連欣時,余京綸從連欣身上起來的qíng景。
少女雪白的胴體,渾身的傷痕,盯著夜空、卻空無一物的眼睛,除此,是她手中緊攥著的一枚平安符。
他覺得那符紙有些陌生,又有絲熟悉。驀然想起,那卻是大戰尚未開始前,她同他到寺廟,給他求的平安符。
她也給自己弄了一枚。
“我這個不是為自己求的,我只求你的,人不能太貪心,我就是想我們兩個能有東西是一樣的。”臨走前,她笑嘻嘻地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