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忙活,止血,fèng傷,上藥……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響起。
卻是太后與眾妃趕到。
妙音幾乎立刻抓過一名內侍來問,魏無淚也緊張的過去傾聽。
晉王妃一看地上,滿滿的血跡、血紗,臉色大變,說了聲“我的兒”,身子便搖晃起來。司嵐風連忙稟道:“回娘娘,皇上武功高qiáng,傷不及臟腑,應無大礙。娘娘千萬莫憂慮過度,鳳.體為重!”
晉王妃勉qiáng點頭,目光猛地落到素珍身上,“你怎會在此?”
阿蘿臉色煞白,此時卻不打話,直接上前便給了素珍一記耳刮子。
悶響在殿中響起。
“皇上是因救你而受的傷,你為何要回來,你到底有何居心!”
她盯著她,厲聲說道。
殿中人都變了色,司嵐風一驚,李兆廷不讓告訴太后,太后也不會有事沒事讓人在天子跟前打聽什麼,但替嬪妃打探消息的內侍、宮女卻大有人在!何況方才御膳房的人不少,那正是蕭司膳所轄,難怪皇后……
他暗叫不好,正要上前,晉王妃聞言之下,卻已是大怒。
“皇后,你說什麼?”
阿蘿道:“母后,御膳房那邊來人說這刺客行刺的本來是——馮淑妃。”
晉王妃目光倏沉,咬著牙齒一字一字道:“來人,將這女子給哀家綁下了!”
“慢著。”
幾名內侍上前,一道聲音忽而響起,一人隨之擋到素珍面前。
☆、541
“是你?!”
晉王妃一看前眼前的人,怔了一下。
阿蘿也蹙眉出口:“這是太后的的命令,這是宮中之事,客人不該cha手罷?櫨”
不知為何,她對這人有種說不出的……忌憚,還是什麼感覺,明明據說也不過是一族之主,並無甚了不得。也許是昨日他一臉自負地跟李兆廷談國論策之故片?
桑湛先跟晉王妃施了一禮,而後看著她,淡淡說道:“皇后娘娘,糙民人微言輕,自然無權cha手宮中之事。只是如今得皇上禮待,心中感激,皇上受傷不輕,望能為他分憂。”
“據糙民方才所見,刺客目標確是皇上,只是並未如願,方才對淑妃動手,皇上才為救的淑妃而受傷,說刺客為淑妃而來,皇后所聞怕是以訛傳訛。”
他也不說阿蘿誣衊,而是這般說道。
“太后娘娘,您道刺客為何要如此?”他說著又道:“那是因為她看出淑妃對皇上的重要,而皇上相救更證明淑妃在其心中位置。”
“皇上方才甚至對司統領和梁總管說,若太后娘娘到來,千萬不能說出行刺具體qíng形,又說讓淑妃留下照拂,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若皇上醒來看到他受傷救下的淑妃仍舊逃不過傷害,豈非痛心,這一刀也豈非白挨?若因此與娘娘發生爭拗,不說傷及感qíng,這對皇上傷勢只怕也絕非好事罷?”
“太后娘娘統率六宮,必定明白此理。糙民絕非誑語,此處在場各位都是見證,若太后定要懲治淑妃,我等少不免被皇上遷怒,因為我們都親見皇上對淑妃之緊張,不出來說上一句,為君分憂那太不應該。是以,糙民實無意冒犯,只是為君為己,望娘娘海涵。”
他一番話說罷,晉王妃眉頭緊蹙,而一眾太醫本事不關己,此時也都上前跪稟,“娘娘三思,桑公子所言不差,這皇上龍.體要緊!”
晉王妃雙眉蹙放之間,語氣終於稍緩,“也罷,哀家先不追究。淑妃,皇上既命你在此,你便姑且留下,好自為之,否則……”
否則什麼,她沒說,目中是一記嚴厲的警告。說罷,她向此時也已施術完畢的院正詢問李兆廷傷勢,院正恭敬回應,她不住點頭,眾妃知道應是無礙,都鬆了口氣,但晉王妃在此,又不敢逾禮上前探視,更多是以嫉妒複雜的目光看著素珍。
其中,魏無淚與那日被李兆廷斥責的夏嬪為甚。
不同其他,妙音神色中帶著質疑和譏誚,這讓素珍難受。但她既選擇回宮復仇,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阿蘿此時更多是看著桑湛。他方才有意無意間似掃了她一眼,她心中慍怒,可竟有幾分敢怒不敢言,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人有絲可怕。
司嵐風本在籌措語言,跟晉王妃求qíng,如今終鬆了口氣,這皇上果沒有看錯人……眼見桑湛朝他看來,向他告辭,他連忙讓內侍相送。
……
不知過了多久,人總算是全離開了,臨走前,晉王妃命素珍好好侍候。素珍被梁松和小四硬駕著又陪到榻邊。
chuáng榻經宮女仔細打理過,血腥氣味已不剩多少,空氣中漂浮著的更多是藥香……李兆廷因失血過多,唇色青白,她淡淡看著,心思卻沒有都多少在上面。
她感激桑湛為她解圍,但桑湛臨走前那記似笑非笑的眼神,始終讓她如坐燈氈。
在他心裡,她必然不堪。
他會怎麼跟連捷他們說?
他仿似嘲弄的暗沉目光,讓她心中隱隱作痛。
想著想著,她不由得低咳一聲,喉中一陣甜腥充盈,她連忙捂住嘴,儘量不發出聲來。
但榻上李兆廷去已被驚擾,眉頭擰起,眼皮微微跳動。
她見他滿頭大汗,遲疑了一下,終掏出帕子,替他把汗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