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慢慢往下沉,道:“夏靜寧?”
原來,原來今日紀敘梵所居住的地方,竟然是他哥哥的?!
樂悅微微一驚,又暗沉的笑了:“不錯。紀敘弘,我們一直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原來他竟暗暗愛戀著他弟弟的女人。我當場便嚇呆了,紀敘梵卻冷靜得可怕,他緩緩按下了房間裡的電話錄音。電話里是夏靜寧美麗的聲音,她說‘只要你答應阻止他進行最後的收購。我便答應你。今晚八點君悅酒店七零四房。’”
我猛地一震,手中的咖啡灑了一桌。
“路上,紀敘梵像瘋了一般,車子飆到了極速,連續撞翻了幾輛車。及至到達酒店七零四房門外的時候,我滿心顫慄地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悲涼我只在他父母死的時候見過。他手握了又握,終於一咬牙撞開了房間的門。房間裡,他的親大哥正把他的女人按在牆上,在做,他的東西甚至還留在了她的身體裡面。白色的液體灑了她半身。”樂悅定定看著我,眼裡一片的灰濛與慘澹。
我眼前一陣暈眩,緊緊合上雙眼。
心,被碾成了碎片。疼他的疼。
只是,這疼,該怎麼疼?
他母親背叛了他的父親與他。
最後,他被他唯一的哥哥背叛,
還有。
他愛逾生命的女人。
他甚至,一直在等她。
其實,也許,最終,只需她一句,願贈他一生,便足夠讓他放下一切。
因,他一直在等她。
可是,她卻吝嗇給他這個機會。甚至,不曾考慮。因為,她不相信他,不信他的愛。
這一刻,我開始恨夏靜寧。
正文chapter65訂婚宴(1)
“後來——”試了好幾次,才艱難的扯出個笑,望向樂悅。
“那夜的凌晨,夏氏的股票被瘋狂掃購殆盡。夏望雲中風癱瘓。夏氏集團是夏望雲一生的心血,夏靜寧是早已明白她父親的執重,不然以她的xing子又怎會與紀敘弘上chuáng?三天後,紀敘弘被董事局除名。當天的夜裡,他突然消失,仿佛世間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般。也許,有一天他又會突然出現,誰知道。紀敘宏,這人從來便是個瘋子。他,我是不想再提了。而自此,天域便正式進入紀敘梵的時代。一個星期後,他卻酒jīng中毒進院,多麼諷刺,步了他父親的後塵,出院後他把30%的股權轉到夏家二小姐名下。”樂悅深深吸了幾口煙,只是冷笑。
“他終是用這個方式把夏家的股權還給了她。”我也笑了,心疼的無以復加,好一會,才幽幽問:“沈亦儒又是怎麼回事。”
樂悅吞吐著雲霧,冷冷道:“不過是夏靜寧的一個棋子。這些年夏靜寧一直在等紀敘梵的寬恕,只是他願贈他十里紅妝,卻從此再也難以輕言原諒。他有過很多女人,與其說他在報復寧,不如說他已倦,冷眼紅塵。也虧夏靜寧默默等了六年。可是,偏偏一個人的出現,使所有的事qíng都起了變數。”
我眉輕蹙。
樂悅冷笑道:“蘇晨,你不必去猜測什麼。這個人就是你。你的出現使一切都亂了套。你以為你妹妹手術的主刀是誰?那天,你離開以後,行問了那位方小姐一些事qíng,知道了你妹妹的qíng況,他第一時間便是去找你,而紀敘梵卻立刻去了天域的信息部。彼特張向來行蹤不定,你以為行為什麼能及時在鄰市接到這位大醫師?是因為紀敘梵動用了天域信息部二十個以上的jīng英去搜索他的蹤跡。”
我一時驚愣住了,只是怔怔看著樂悅。
“紀敘梵有過很多女人,對於金錢物質,他向來出手闊綽,除卻夏靜寧,他從來沒對誰用過這樣的心思。唯獨你,卻讓他有了例外。甚至於你,他相識未久。訂婚宴,想來是夏靜寧的孤注一擲。她要用這個去bī紀敘梵的真心。”樂悅話峰一轉,道:“蘇晨,你呢,你要怎樣做?”
我低聲道:“我憑什麼。”
“憑你愛他。”樂悅冷冷看著我。
“你不也愛他麼,樂小姐。”我苦笑。
“有些人,註定從一開始便沒有緣份,我從來便不是他生命里的那個人。蘇晨——”說到這裡,她突然定睛望了我良久,隨即低低笑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約你出來說這許多?我要離開了,寧瑤這個城,再也沒有讓我留下的理由,這麼多年,我也倦了。如果是別人,我絕不會這麼做。蘇晨,如果是你,那卻不同。”
“為什麼?”
“或者,我該說蘇漫漫,如此,你便明白了。”她,鳳眸睇著我,一字一頓道。
正文chapter67訂婚宴前奏——記憶之城
咖啡廳外的天,已經黑了。
在這朦朧的夜色中,就著餐廳內昏暗迷離的燈光,樂悅說出那幾個字,那個已被遺忘的名字。
許是今晚聽到過多的震撼,這該驚措的一刻,對著樂悅,我竟只是輕輕笑了笑,或許,還有數分澀。
“你怎麼知道的。”我淡淡問,心裡卻慢慢緊張起來,似乎或現或隱藏著的一絲什麼等待破繭。
樂悅突然伸手過來,輕輕按住了我的肩。
“那天在天域的時候,第一眼,我便覺得你有似曾相識之感。說來,那天倒是我失態了。那一刻,對你,我竟然也嫉妒起來。因為我竟隱隱覺察到梵對你的在乎。後來,我與夏靜寧跟在他背後,看他有條不紊地指揮他的下屬進行數據駁接,尋找在寧瑤與相鄰幾市的名醫師,你的臉便突然在我眼前清晰。”
“蘇晨,我見過你,在八年前我已經見過你。那天,天空下著朦朦的雨,我剛考了駕照不久,紀敘梵也剛好從英國回來度假。我便邀了他一起出去溜車。我充當的司機。在寧瑤郊外那個瓊川小城的拐彎處,我的車子撞到了你。”樂悅淡淡笑了,“送你到醫院以後,我便離開了,自此再也沒有見過。而紀敘梵卻每天到醫院去看望他的小女孩。他很喜歡你,你的事qíng,他告訴了我很多。直至後來你做完手術。他才回去了英國。”
我一下子咬住了唇,隨即也淡淡的笑了,笑中,眼裡卻闔出了淚水。
那年的相遇,無數次的午夜夢徊,在編輯部追尋搜索他的消息,半生的緣以至今日的糾結,原來皆因眼前這個鳳眼女子。
我說,樂小姐,謝謝你。
樂悅一怔,好一會才道:“我以為你該恨我。”
我搖頭說,我為什麼要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