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白一怔,猛然駐下了腳步。
一直緊盯著男人的眸,澀了,唇瓣,被咬破。她離,你等待,她回,你重愛。此刻,她不過是這樣一句,卻叫你動了容。怔怔看著二人,許晴重重閉了閉眼。
輕微的咳嗽聲,一愣,卻見旁邊的林子晏朝著她淡淡一笑,又搖搖頭。
許晴冷笑,隨即狠狠白了林子晏一眼。
“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嗎?”聲音,很低。看著他的眼,紅了。
眸光緊鎖在她臉上。
“如果你願意——”聲音越發低了。
“說下去。”長指捏了她的下頜,力道雖輕,卻不容她逃脫。
慌亂,又赧然。
“放了懷安的表妹,就當我對她的償還,好嗎?”
曜黑雙眸沉默又安靜。她不曾留意到的是,他緊抱著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路悠言,記住你說過的話——”
“白。”
男人的聲音還未消融在悠言的耳畔,聲音亘進,改變了將下的趨勢。
悠言一怔,前方腳步聲停頓。
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臉有急色,看著他們。他身旁女子,一身淺灰套裝,優雅美麗,唇上笑意微淒。
是懷安。悠言苦笑。
下意識看了顧夜白一眼,卻見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女子身上。
“顧社長,畢竟關係到本校學生,這事還是jiāo給校方處理吧。”那中年男子看了被圈在一側的男女一眼,大驚,忙上前一步,語氣極急,神色卻謙遜。
顧夜白淡淡一笑,也不說話。
那人似對他十分忌憚,不敢再多說什麼。
“你說,他日我有事相求,你必不假手他人。白,我不求其他,只求你放了我表妹。這個人畢竟叫了你兩年的表姐夫不是嗎?”
凝向俊美的男人,懷安聲音哽咽,眼中水意,亂了妝容。
“住手。”聲音漠漠,猜不出感qíng起伏。
一切,卻就此終結。
王嘉宜嚎哭著,跑向懷安,懷安咬牙,摟住了她。
“白,謝謝。”微閉眼,又輕聲道。
顧夜白微擰了眉。
他剛才說,誰的表妹又怎樣?然後,她向他求饒,向他求饒的,還有懷安。
最終,在懷安的話下,他把所有劃下句號。
路悠言,其實你在意!你一直在意!這四年你不曾參與的他的人生的空白。願意把他給懷安,全都是騙人的鬼話!
心裡一緊,那疼痛翻騰遽烈,咬牙,儘量舒了眉,輕聲道:“小白。”
顧頁白低頭,卻見悠言額上汗珠密布,一驚,撫上她的額,道:“言,我現在就帶你到校醫室。”
“小白,去教室,抱我進教室。”手,從他脖頸上垂下,攥了他的衣衫,調皮浮上容色。
放在身體另一側的指卻早把掌心摳破,血染了紋路,去抵抗心上的痛。
對他,只微微而笑。
第一百零七話在你眼前吃下藥“白,快把悠言送到校醫室。”放開王嘉宜,懷安神色擔憂,看向悠言。
王嘉宜冷笑:“真會做戲。表姐,你看看他們,那個的傷不比她重,那麼幾下,就——”
“幾下?”男人的聲音傳來,眸光在瞬間冰冷。
“嘉宜,你給我閉嘴!”懷安沉聲道。
把悠言擁緊,顧夜白腳步不停,林子晏和許晴便跟隨在後。
“小白,回去,去那邊的教室。”悠言愈發心驚——不能去校醫室。
“小豬,醫生不在那邊。”額頭觸觸她的額,顧夜白皺了眉。
“悠言,是我表妹不對,對我打罵都行,你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挽上悠言的手,懷安蹙了眉,又輕看顧夜白一眼,苦苦而笑。
與她目光碰上,顧夜白淡淡一瞥,便別開,重瞳映上悠言蒼白的小臉。
懷安,你好。悠言心裡苦澀,那痛感愈烈,卻不敢露半絲在臉上,抬眸,看著顧夜白俊美的臉廓,末了,哀哀一笑。
“回頭,好不好。”
心,像被什麼狠狠碾過,顧夜白突然感覺雙手抱著的軀/體的重量一下消失,只余羽毛輕撓。從沒嘗試過的驚懼划過心頭。
鎖了眉宇,卻毅然轉過身。她的低聲哀求,那麼悲傷,以致他竟無法說不。
“顧夜白,你做什麼?校醫室不在那邊。”背後,是林子晏微沉的吼聲。
更多的是,眾人滿是疑慮,驚訝與探究的目光。
“白。”懷安咬牙,追了上前。
“別咬了,傻瓜。”手指撫上女人的唇,顧夜白低聲道,眉間,是一抹薄怒,“都按你說的做了,還有什麼不滿?你的傷需要處理,我卻聽你胡鬧。”
悠言鼻子一酸,拿手去攥他的領子。
這樣的jiāo纏,似乎便有了有依靠的安全。其實,很害怕。姨母死了,媽媽死了,最後,遲大哥也死了。
他們都在還年輕的時候便死去。
“請不要過來。”抱緊了懷中的人,顧夜白微側過臉,聲音輕沉。
懷安怔住,硬生生收了腳步,眸子睜大,定睛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淚水,從眼眶跌落。
悠言閉了閉眼,與懷安不同的是,把水意逆回。
睜眼,卻見那人正凝著她,眸光深邃。
背後,聲音依舊繁複。
似乎又有校方的什麼人到來,惹亂了這裡所有的安謐。
他的腳步,卻是帶她往教室的方向而去。只有,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