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個預言還真應驗了,於是,秦林兩家對此深信不疑。
只是,我和大哥、林思翰偶爾說起此事時都一笑置之,我父親會升遷、林伯父會染病,這兩件事都不難猜。老頭子這些年績況很是不錯,林雲驄事務累人,又酒色應酬,沒病沒痛才怪。
至於我,佛偈梵語本就有安寧之效,這些事便要看人以什麼角度去看,信有,不信便無。
戒qíng?
我恰恰相反,我濫qíng。
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女人。
她沒有具體模樣,是以我每每一段時間過後便換一個類型。
哪怕我從沒想過,找到這個女人後我要做什麼,像那些寫爛了的愛qíng小說里的qíng節一樣,讓她當我的女人?
我不知道。
我有一種不安,卻又渴望。
像我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不安,很可笑不是嗎?
但不管怎樣,我渴望見到這個人。
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人,我甚至不去真正碰觸任何一個結jiāo過的女人,除了自己並無渴求外,也仿佛是怕她會生氣。
而林羽應該便是我要找的人。
她跟我說過她的夢。
說古代宮廷里那個擁有無上權力卻孤獨的皇帝,說那個皇帝會醫術,說她恍惚是他其中一個女人,說她愛他。這一世她學習醫術便是宿命,為更了解她愛的人,為銘記,為尋找。
我喜歡這個故事。
雖然,皇帝是個要遙遠的名詞,生殺予奪,獨裁天下,我還不曾自大到那種地步,但我自認為我便是她要尋找的人,並想她便是我要找的人,否則該如何解釋我心口上那個生來便宛若標記的字,一個“羽”字,正應和上林羽的名字。
在林思翰被我全家坑了一大筆錢後,某天,他恍惚記起什麼,一拍腦袋:“你身上那玩意兒,你還穿開襠褲的時候老子便見過,怎竟給忘了?!這他媽輸的真冤枉,看來林羽那小妞果真是你命中克星。”
會忘記並不奇怪,越是熟悉的人和事,越會在一個不經意的時間裡遺忘。
只是,遇到林羽,對那個早年在多年便失去蹤跡的、法號青萍的禿驢的話,我倒有幾分探究起來。
人果真有命運?甚至也許還有前世今生?
我家老頭很重視這個,認為我職位日大,終於收斂起心思,戒掉溺qíng,好好經營。
我一聽便笑。
我和以往那些女子根本算不上qíng,連yù也談不上。
在這輾轉時歲里,我如走馬觀花,走過一站風景,看一站風景,卻不下車深究,僅此。
哪怕我對林羽也無qíngyù可言,但我和她相處很安心,不碰她,也許是多年看佛經所致,因為,連林思翰都說,她才算是你的初戀女友。
我已了卻多年來那個虛無縹緲的夢,找到一個人,將她好好珍藏。
我必定前世負她甚多,如果,真有前世的話。
本來,一切都將按照這軌跡進行,然後一世長安。
如果不曾發生那個意外
一個月來,林羽神思不寧,哪怕她掩飾的再好,但我知道她身上必定出了什麼事。
我淡淡一聲,讓這慧質女人大為震驚,終於jiāo代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她為研究一個醫學課題,竟在自己和外祖父艾威博士的一個女學生身上種下蠱毒。同心之蠱,同疼同死——其中一人疼,另一個也會疼;其中一個死,另一個也會死。
她無法解開這種毒,隨想她的老師求救,她的老師是國內有名的醫學教授,立刻聯繫了世界各國的醫學專家商議。
蠱是苗疆傳世之物,在我的資助之下,他們在那邊山區建立了基地。林羽需赴苗疆觀察。
臨走前,她哭著將印有她名字的帕子送給我,讓我別再生她的氣,讓我等她五年。說她愛我,沒有了我,生命也再無意義。
在機場裡,我卻不置一詞。我確實動了怒。我一直認為,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女子偶爾會有壞脾氣,會惹我生氣,會……但不會做這樣的事。
林思翰說我的道德標準太過分,只許州官放火,卻不許百姓點燈。我可以壞事做盡,卻偏要一個無暇的人。
林羽走後,我又開始換女朋友,重拾我的第二個嗜好。
我向林羽提出分手,但我仍為她做了事。因為我想,她是我做了多年的夢。
我暗中派人在那個叫翹海藍的女生的寢室里裝了攝錄器材,讓人觀察她的qíng態,為遠在苗疆的林羽輸送去數據。
然後,日月似水。
如果沒有第二個意外,我甚至不知道翹海藍是誰。
那天,林思翰找上我去和林思微吃飯。林思微是他的表妹,這女孩對我的心思,我一直明白,但我對她不過如林思翰對我妹妹秦菲。若非看在林思翰的面上,為免麻煩,我甚至不回去應酬她。
林思翰知道我和林羽的嫌隙,我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那天是林思微的生日,看在兩家jiāoqíng的份上,我答應過去吃飯。
不成想,目的地卻是市內一個漢墓遺址。
那是一處新發現的古墓,林思微所在的班級跟著教授在挖掘現場實習、打下手。
林思翰去招呼林思微,我趁機走開,四處閒逛起來,正對坑口出土器皿產生些興趣,卻突然叫一個女孩從背後叫住。
她叫我學長,讓我幫忙搬儀器。
我並不像搭理她,明顯她是認錯人了,轉身想拒絕之際,卻驀然定住。
有那麼一下心臟猛地一擊。
目光便那麼定在那女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