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此時這幾名藩王在商議些什麼,若他們臨時反悔或倒戈便麻煩,事不宜遲!太后眉色一凜,與旁邊的溫如凱迅速jiāo換了個眼色,返身環了眾朝臣一眼,沉聲道:“各位都是我西涼朝中的棟樑支柱,我等不能放任先皇jiāo下的江山敗在龍非離這不肖子孫手上!哀家雖痛,卻也只好大義滅親!”
“太后娘娘所言極是!所幸先皇三兒紫寧王爺智孝並全,西涼正逢多事之秋,國不可一日無君,吾等何不擁三王爺為帝,率西涼軍民,抵禦外敵,捍衛西涼河山!”
溫如凱話口一畢,掀衣跪倒在龍立煜面前。
排站在此一側眾臣聽罷,互相一看,立刻齊刷刷跪倒,山呼:“臣等願擁紫寧王爺為帝!”
聲音轟然,震dàng在金碧輝煌的宮壁四周。
龍立煜與太后冷冷而笑,一同看向金鑾座上的男子。
階下,清風,龍梓錦緊擰了眉,與夏侯初等一眾官員也臉色焦急地看向龍非離。這個年輕的王從事變開始便沉默居多,卻氣勢如穩,給了眾人雖死無懼無悔的鼓舞,眾人雖不懼死,但此時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他的身子再也不若剛才筆直,只慵懶地靠倚在龍座上,眸光微垂。
遠遠看去,周身似攏了一抹頹敗之色。
便連這個素來沉穩鎮定的男子也泄氣了嗎?
所有人心裡都是一慟,哀而思傷。
龍梓錦苦笑,眉間一片慘澹嵌蘊,一步跨前,喃喃道:“九哥。”
除去徐熹,如意是距龍非離最近之人了,她緩緩跪倒在龍非離身側,輕輕一笑,低聲道:“不管怎樣,龍昊,我總是陪著你的。”
她說著便要去拉他的手,龍非離卻突然渾身一震,她又驚又喜,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眸中光芒如炬,緊緊盯著旁側那陡然被推開的門,一抹白色身影奔了進來,一襲綠影緊跟在她背後。
“龍非離,救命!”
隨著突然闖進的白衣女子一聲低叫,一瞬,所有人都驚呆住!只聽得龍非離沉聲道:“樂晶瑩,避開!”
綠影足下一點,在空中一個翻身,抓抱起前面的白衣女子,與此同時,數聲悽厲之聲奪空而起,緊追在她背後的一名溫家武將與數名士兵瞬刻倒地。
袍袖翻飛,玉白的手出手如電,那dòng開的側門被qiáng勁之風拂打而過,一聲遽響,立時閉合。
眾人尚未看清,卻見皇帝身形一展,已落在樂晶瑩面前,把她懷中的白衣女子像抓小jī絲的一手拎了過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龍非離緊握著女人的肩,厲聲喝問。
龍梓錦等人大吃一驚,這還是適才那個龍非離,一下,像換了個人似的!
那女人是誰?
瞬間出現,瞬間把龍非離惹怒了。
不說龍梓錦等,便是太后等人也都驚詫地看向那個已難扭敗數的男人。
如意怔怔看著眼前的qíng景,指尖微微顫抖,剛才她觸上他手腕的溫度似乎還在。
樂晶瑩悄悄退到一邊,輕輕笑著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女。
這女子,正是璇璣。
璇璣也呆住了,這分隔多天,再見卻是如此qíng景,心悸猶在,若非眼前眉眼沉怒的男人出手快,她和晶瑩估計已給背後的追兵殺死。
手指顫抖著握上他的臂,緩緩環了四周一眼,她心裡一慟,這樣的局面,今日她只能陪她走到這裡了嗎?
那天,他們還喝著梅茶,還談笑說著那新晉的探花郎,後來卻分開了如此之久。
她差點便要忘記他的懷抱他的溫度他的味道了。
她不理他的怒氣與bào戾,輕輕偎進他懷裡。
她能感覺到他全身都僵住了,好一會,他才猛然收緊手臂。
她緊緊摟著他的腰,聲音又顫又笑,“我戴了玉致做的人皮面具。”
他的呼吸粗重。
她正怔愣,卻聽得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年璇璣,你即便化成菸灰,朕也認得你!
408形勢突變
雖沒指望他能說些好聽的話,但這樣的不吉利——璇璣怔愣了半晌,心裡終究還是滿滿的歡喜。
故事裡的煽qíng都怎麼說來著?想了想,她低聲道:“別想再把我推開,想也別想!”
他沒有回她,大手把她勒得生痛。
她喜悅卻也不由得微微尷尬,這滿殿都是人,雖說自從百人斬那天,她對他***,罵名禍名已傳遍宮闈,但現在深陷在他懷中,還是像清晰感覺到他臂上的力量一樣,知道所有的目光都在她頭上燒開。
局不安地推推他。
他把她稍微拉開,修長的手指往她臉上抹去,將她臉上的東西摘下放進自己懷裡。
她低下頭,這下以真面目示人,臉上燙如火燒,他卻不容她退縮,執著她的手,領她走上龍座。
百注意力從他身上稍偏轉,當即便聽到殿上低雜的jiāo語聲。
悄悄打量了去,便連龍梓錦與清風也盯著她一臉震驚,更別說他人。她不在乎。
可是,她分享了他的座位的右側,旁邊那道幽幽的目光讓她不安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