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絕望。
只是,今天,他要死在這裡嗎。即便不在一起,她也不甘心。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淺嘶之聲,龍修文大笑著,又搵去唇角的血絲,“知道她為什麼不告訴你嗎?你中了子母蠱。怒氣攻心,重則亡身,你死我亡,反之亦然。怎麼,現在很難受吧?我已是疼痛難禁,這是衰敗之象,你的心脈又斷了幾根?”
“只是,我可犯不著再與你同苦。”
他輕聲笑著,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尾藥丸,放進口中。
朱七跌滑在玉環的身上,終於忍不住滿臉盡濕。
他的毒終於解了,可是他仍逃不過今晚。
龍後廟。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些人已將前生記起,她卻無法。
龍非離也是。
現在,卻有些明白。
前生,愛恨太深。
傷,太深,遺憾太深。
是人都怕傷。
開始到結束,終於還是無法圓滿。
這一次,她要怎樣才能救他。
她掩住眉眼。
卻聽得一聲驚怒駭叫之聲破空劃來,緊跟著是玉環等人尖銳的喊叫之聲。
她大驚,手鬆跌下來,卻見龍修文跪倒在地上,眸光轉亂,滿眼滿臉,莫不是駭色,他左右二肩之上銀光耀目,他兩膝上也光閃簇眼。
惑了的是誰的眉眼。
玉環死死握住她的手心,她怔怔看著龍非離從地上扶劍慢慢站起,眸光寒咧,炯炯盯著前方,一字一頓道:“這一次,輸的還是你,龍修文。”
他每說一句,手中的銀針便飛she而出,釘落在龍修文身上。
那只是極細小的針刃,龍修文卻冷汗淋漓,抱著身子,痛得滿地翻滾。
他死死撐地而起,雙目血紅,咬牙看向身旁的玉扣子,嘶吼道:“你背叛了我?適才龍玉致無意說出的話是真的,他們根本便沒有中毒!”
“不,玉扣子沒有背叛你。”玉扣子淡淡道。
龍修文只狠狠盯著他。
玉扣子一聲輕笑,突然伸手往臉上一抹。
玉致等人驚乍之聲方起,朱七卻已失聲叫了出來,“是你!”
同樣的唇紅齒潔,眼前男人卻已非玉扣子,而是那個曾匿在深宮內苑,只為百年前一諾的呂宋。
呂宋冷冷道:“玉扣子亦在三年前死去,你們殺了徐熹,慶嘉皇帝暗中殺了玉扣子,便是玉扣子也不知你真正所處之所,每回通訊之地皆不同,我便扮了三年的玉扣子。皇帝與我磋商,這是我送與年後的最後一件功德。”
“都是假的!龍梓錦暗訪溫如意,三年的消息,年夫人說的小皇子的話,好九弟,全都是你教的,你的好手段!”
“你早知道自己中了心蠱......不可能,你不可能熬過這三年,除非你不愛年璇璣!”
龍修文氣息喘重,卻隨即嗜齒大笑,“你以為你贏了麼?林子裡有我三百jīng兵,你逃不了!”
龍梓錦,夏桑與寧君望猛一點頭,門口慡朗笑聲渾厚而來,一個人快步奔進,“十爺,你們不必尋思殺出去!林內兵士已全部被剿滅!”
眾人大驚大喜之間,猶自不敢相信,卻又知道此人絕不打誑語。
這名xing子直率又對皇帝忠心耿耿的十萬禁軍統領,段玉桓。
龍修文眸光大凶,厲聲迫問:“絕不可能!我早已查探過,你並沒帶任何兵卒過來,這一帶,我也之前早已搜尋過,並無一兵一卒。”
段玉桓沉聲喝道:“你道段玉桓真的奉命前去取袍?為不惹人思疑,皇上用了三年時間,將jīng銳禁軍數百人秘密遷徙到此,落戶成民,讓這小村民眾慢慢增加,只為今晚一戰!”
地上冰涼無比,追追緊握著自己衣襟,竟也顧不上去看業已脫險的龍無垢,愣愣看著龍非離大步走到龍修文面前,抓著他哥哥的衣領,一把將他提起來,眸色暗紅似陳血,聲音狠戾又啞如刀匕剜過,“三年!龍修文,你對年璇璣所做的,朕忍了三年!大隱於市,朕知道,你這隻狐狸必定隱匿在煙霞忘憂幾個大郡,朕用三年時間誘你出來,引你至此,這是你當日rǔ她之地,以你xingqíng,不可能不來!”
“朕早已抱了死心,立下遺詔於正大光明牌匾之後,傳位十弟,四年為限,若朕無法她報仇,即便今日你不吃下這顆心蠱解藥,朕自盡身死也要你死!”
492一生等待——錯過了你(3)
龍修文渾身一震,身上***劇痛隨之傳來,他聽到自己血液流滾飛濺的聲音。
一般痛傷對他來說只是尋常,然龍非離功力未失,剛才的銀針帶著渾厚的內勁入xué,刺得五臟六腑深痛難抵。此刻,銀針隨著男人的拳頭更入臟腑。
他知道,這次他是徹底敗了。
可恨自己記憶和部分神格雖恢復,能識得靈魂,神力卻一直無法復甦。莫琮想必也與自己一樣。
局但龍昊,你便能與紫蘇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