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已經不需要打理了。”
“……呃?”何意?
“不明白?”秋長風眼裡登時寫滿了“果然是只笨丫頭”的瞭然,我雖不服,可也沒膽子反駁。“既然走了便不再回來了,你打理它做甚?”
啊……?不再回來,不再回來,這個地方……秋長風不要了?
“怎麼,捨不得?”
當然會啊……這個地方,小海住了快三年耶,這院裡的那棵丁香樹是小海自山腳移過來的,柳樹是小海種起來的,藤架是小海搭起來的,那眼水井……上面的繩子還是小海幾天前才換的……
“小海也會捨不得?本公子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本公子,會不會捨不得呢?”
當然不會啊……嗯,也許,會……會花五兩銀子的高價請一個丫頭的僱主怕是不多見了罷?
“還是,你更捨不得每月的五兩銀子?”
當然是啊……痛喔!
“我的小海,你對公子我,真是有夠坦白啊。”
感覺著顎上疼痛,迎視著秋長風惡剌剌的眼神,我恍然悟到,適才小海一定順口又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了些些……為策安全,獻出諂媚笑臉,“公子,您不回這裡,會去哪裡?”話問出,當即後悔,他去哪裡實在與我沒有gān系……
“兆邑。”秋長風放開了我可憐的下頜,看我去揉搓時,墨眸在上面略作停頓,隨即又逞厭色,“明明丫頭命,還長個小姐身子不成?”
……何意?我見他眼神,明白自己的頜上定然又被他捏出了或青或紫的痕跡。這個嘛,嘿,小海我的肌膚xing質天生擅感,平時就算一個不感任何疼痛的小小擦碰,也會起腫一道包出來,何況秋長風這從來就怕小海不疼的緊捏?活該狐狸主子你有那一絲不禁一提的罪惡感,哼。
“現在就回去收拾行囊,長點眼色,別帶一大堆沒用的廢物,有本公子帶你這一個就足夠占地方了。”
以前我想過,如果秋長風這人一日不損小海,會不會就上吐下泄死翹翹?如今,這個好奇想來是無從印證了,因為,小海要走了。不管是試劍會所在的任州,還是國都兆邑,小海都去不得。
第十章
“去哪裡?”
去哪裡都比去任州……呃?“……公子?”
秋長風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朝夕相處更近身侍候了他快三年,我仍然不清楚。他出現之前,我竟然是一毫的氣息也未覺察,待抬頭,已經立在我要出去必然要經過的門前了。
“我的小海丫頭,半夜三更的收拾的這般整齊,要去哪裡呢?”
提著行李被他堵個正著,還能說什麼?“稟公子,小海要走。”
“走?”他趨前一步。我下意識地退。窗外雖有月光灑進來,但他是背著光的,我看不清,因為未知,所以更怕。幸好,他只邁了一步便收足。“你夢遊了麼?”
“公子,小海在這裡向您請辭……”
“不准。”秋長風道。
“公子,小海是一定要走的。”
“我說了,不准。”
“為什麼?”
“你一向都曉得的,不是麼?”
我的確曉得,但我以為,他並不曉得我的曉得。“我走出這裡以後,所有與這裡有關的,我將會全部忘掉,不提一字。”
“全部忘掉,不提一字?”秋長風聲嗓內,揉進些許輕柔,但我的脊背卻驟然泛出涼意。“我不相信。”
“公子……”
“你既然一向知道我生xing多疑,你憑哪裡認為我會信你?”
唉……。我低下頭,難道到最後,都免不了……
“任州有你不想見的人麼?”
“是。”瞞不過他的事,我不必再諱言。
“非常不想見?”
“是。”如有可能,直到死,小海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觸面的可能。
“可是,你不會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是。”我的身世來歷,怎麼可能對他說?
“你可以不必去任州……”
真的?我驚喜抬頭……
“去兆邑罷,去那裡等著我。”
兆邑?
“怎麼,連兆邑也不想去?”秋長風聲音趨近。
“兆邑……可以的。”先前不想去,是因那樣繁華的地方,極有可能有巫族人出沒,但,總好過去任州送到天女“嘴邊”。何況,答應去兆邑,至少可免了時下與秋長風撕破臉皮,這樣的人,縱使不能成為朋友,也莫要成為敵人,不到萬不得已時……
“小海,你必然有一個驚人的身世。你平日不愛上街,每月初五總會出去一次,得滿、得多都曾跟著你,總會在不知發生了任何事的qíng形下就失去了你的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