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太后失了笑,“怎長風兒一來,連最是認真正經的皇上也變得愛鬧起來?”
“既然長風能讓母后這般開心,兒臣便不把他放到遠處,索xing讓長風到宮裡當差,也好更能拿出時間常陪母后說說話,可好?”
我與福仁公公俱站在門邊,與廳里的貴人間有半丈開外的遠近,中間還隔一株玉雕海掌,幾盆長木盆景。但若是偷了眼去,瞅請幾位貴人的表qíng並非難事。昭景帝那話出來,秋長風臉色笑意未斂,但眉間依稀抽起的細褶使人可以曉得,這廝心qíng已是不悅。
“前廷的事哀家過問不得,皇上可不要陷母后落一個後宮gān政的罪名。”太后豐美的容顏如牡丹盛開,“長風這孩子如果有本事為皇上分憂解勞,哀家當然高興。這孩子若只是個吃喝玩樂的紈絝主兒,哀家也喜歡。皇上任官為政,擇賢而用,不必看哀家的面子。”
仔細看來,太后比秋夫人要略顯豐腴。尤其,秋夫人的妝容多取素雅,而太后則走張揚,著衣色調取皇家的明huáng正色,綴鳳流雲,更發艷麗bī人,直要人懷疑,昭景帝這位看上去年近而立的八尺之軀,當真是她生出來的。
我看夠了,將眼收回,不經意間,卻掃上了對面的太監福仁,他……抹過他眉間的,是譏意和……恨色?嗯,這個,若不是小海眼花,便要好奇房裡貴人三枚,這份恨對得是誰了……
冷不丁,他抬起了眸,兩道清涼視線將我硬生生截住。
嘿嘿~~。雖是無意偷窺,但看了人家是事實,尷尬也算人之常qíng,我呸咧了嘴,奉送其一個無聲傻笑。
他面無表qíng以對。
無妨,小海臉皮夠厚,人家不夠熱qíng,同以收了笑扳了臉同顏回之就是。兩個人沒有意味的時視,最後,反是他移開了眸光。
“小海。”那廂主子有喚。
“奴婢在。”
“過來。”
“是。”我萬分恭順,盯著自己的腳尖快步“挪”了過去。
“太后,皇上,就是這個丫頭,風兒當日受了不明人士的追殺,就是這個丫頭救了風兒一命,若沒有她,風兒怕是見不到我們大隴皇朝風華絕代的太后娘娘了。”
“是麼?”近了聽,太后的語調較之秋夫人稍顯高亢,“抬起頭,讓哀家好好看看風兒的救命恩人是怎樣一個小模樣。”
“奴婢……”抬,是不抬?縱是抬,在這個擁有世上至大權力的女人面前,也要有人提點分寸是不是?我拿眼角去瞥秋長風,心想若他敢在這個時候放任不管回去便將他所有的水藍衣衫燙爛了給費得多下酒。
“傻丫頭,又犯呆了,太后要你抬頭沒聽見麼?“好在,他天良未泯,適時出聲。
我緩緩仰了臉,暗裡慶幸自個兒早早看諸了太后鳳顏,不然若在此時對上這張臉,非要驚叫出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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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愧是夫人的孿生姐姐,出手亦是大方,一個“賞“字落下,小小丫頭便有了百兩huáng金的進項。百兩huáng金耶,省吃儉用,三年五載亦可不愁吃喝的百兩huáng金耶,致使返程時,合不攏嘴的小海向這邊的老天爺默念了千回百遍:保佑太后娘娘長命百歲,保佑太后娘娘萬壽無疆,保佑保佑再保佑……”嘻~~
“再笑,嘴皮就要咧到耳後了。”
“要你管!”
“再說一遍。”
“……奴婢謝公子。”
“gān本公子何事?”
“公子帶奴婢進宮,奴婢獲太后賞賜,所以,謝公子。”
秋長風也目問:“如果一邊放著一百兩huáng金,一邊放著待救的本公子,你會怎麼做?”
小海啼笑皆非好不好?“這還……,用著說麼?在不良主子的狐狸眯視之下,小海好聰明地,“公子您神功蓋世,英才天縱,怎輪得到奴婢去救?”
“本公子說的是‘如果’!”
這人,當真就如此渴望小海的假話虛應是怎著?“公子,沒有發生的事qíng,您拿來‘如果’這‘如果’多了,不吉利的哦。”
“你——“秋長風捉我衣領一把將我扯過,yīn森森道,“小海,本公子當真要反省了,何時把你這根舌頭慣壞了……”
我忙不迭放開了裝著百兩huáng金的考究箱子,空下的兩手掩上了嘴,“你不能親小海!”
咯嘣、咯嘣,是秋長風牙齒切來錯去的聲響。他熱烈的氣息在我脖子上撲灼著,我懷疑,吃不到小海嘴的他,會咬斷小海的頸。
“小海。”陡然地,他薄唇掀起,“聽說,夫人將你叫去了,說了些什麼?”
“叮囑小海要吃好喝好,餘下的時間將公子伺候好。”
“如何伺候?”
“嗯?”
“我是問,夫人叫你如何伺侯好我,必定是囑咐了一堆話兒罷。嗯?”他俯下首來,挻直的鼻尖觸到了我頰上,視線里溫度漸高,“說給你家公子聽啊,小海~”
我第一次發現,當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泛出邪氣十足的笑,一雙損薄苛刻的唇發出柔旎的聲,就成了沾了蠱藥的毒,明知吞下去會七竅流血腸穿肚爛,亦控不住走移的心志,想要冒險一試……
啐,休想!
“公子,你答應過小海””,
“周嬤嬤說曾給過你一堆補藥,你可吃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