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掌柜苦臉,“您怎能這樣說?這樣,可不夠厚道。”
“將上門的貴客拒之門外,亦不厚道。”
“明明咱們在外面……”
冷清看出端倪,挑眉道:“閣下是有意尋釁麼?”
來者一摸下頜,“咦,如此明顯了麼?”是功夫退步了?
冷清按捺住脾氣,“出去。”
“不想。”非但不走,還拉了一把椅過來,泰然落座。
“本少爺再說一次,出去!”
“掌柜的,上一壺好茶來。”怡然自若。
“敬酒不吃吃罰酒!“冷霜嬌叱一聲,就要上前將這人扔出門去,卻被冷清握住腰間盤帶,後移十步,遂美眸瞪向後者,“你做什麼?”
冷清以下頜一挑,“你自己看。”
來者左右,不知從哪裡冒出兩位執劍大漢,劍氣咄咄,使得這些個自小接受上乘武學薰陶的少年們不難明白,這兩位的劍術,已屬登峰造極。
“有人護著,就當我們會怕麼?看本姑娘教你這個娘娘腔什麼叫做識相!”冷霜xing子雖有幾分刁鑽,但並不擅罵人,取之有限的詞彙都是在跟冷清對決時鍛鍊出來的,“娘娘腔”正中其中之一,只因男人在聽了這話後大多都會bào跳如雷。
而來者,沒有bào跳如雷,但俊眸略眯之際,所發出的氣息使得整店內寒氣頓生,“姑娘,看來是在下該教教你什麼叫做尊重……”
“不要吵了,好麼?”雙方一觸即發之際,一道嬌嗓柔柔軟軟毫無張力地cha進了僵帶的氣氛中來。
來者僅恁著意識朝發聲處隨目一望,下一刻,身軀襲過一個qiáng烈震顫。
“不要吵了,霜姐姐,來者是客,我們不要和人家吵。”傾幻兒先向冷霜綻出柔美笑花,再邁著細緩步子,到了來者近前五步處,“不要生氣,好麼?”
在那雙美如世間最澄最黑最純的深湖的美眸注視下,來者足足用了半刻工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要生氣?”
“對,不要生氣了。”
找回了聲音,就找回了理智,他壓下心口那怦然的巨跳,qiáng哂道:“你說說看,我為何不要生氣?”
“因為。”傾幻兒鼓起嬌艷雙頰,“你也不是沒有錯啊。”
“我錯在何處?”
“人家掌柜爺爺都和你說得那樣消楚了,你還是執意要進來,當然有錯。”
“是麼?”
“是。”傾幻兒認真頷點螓首,“霜姐姐也有錯,但幻兒替她向你認錯,大家不要生氣,做好朋友,好不好?”
“幻兒……”在她泉水般叮咚的語串中,他準確捉出了屬於這個雪人兒的符記,“你叫幻兒?”
“是。”
“很好聽的名字。“他雙眸緊緊攫住這張雪揉成的小臉,“我叫良讋。”
“……啊?”小人兒美眸大張,小嘴訝呼,“什麼?”
他眸光更熱,“不是要做好朋友麼?我姓良名讋,良讋,記住這個名字,它會成為你這一生中除了你的名字外最重要的一個。”
言旋,他再深看這人兒一眼,轉身撤步,退出這間讓他喜歡極了的淡泊客棧。
“幻兒,你就這樣放他走了?”諸人大感納罕:不像她素日作風咩。
傾幻兒柔美一笑:“他身上,有和幻兒一樣的東西。”
這世間,有字為“緣“。因它之故,對面之人可擦肩不識,毗鄰之人可咫尺天涯,同樣因它,異國異族可形同虛設,千山萬水可縮地成寸,讓該相遇的人相遇,共譜人生曲,共赴人生夢……
42
他一聲不響,把我抱到碧玉榻上,即匆匆走了出去。我揣著滿腦子的奇怪,躺在chuáng上等他回來釋疑,但等來等去,等到了瞌睡蟲嘩啦啦聚集……過不多時,腕間多了一線圈繞,我方醒轉過來。
“這是……”我舉起腕上那道絲線,問坐在榻邊的秋長風。
“大夫在為你懸絲診脈。”
“為何要診脈?”
“等一下就能確定了。”
“確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