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
“小海,你這樣,又像那個冰塊海了,不可愛!”
“謝謝。”
“不必客氣,把你的乖貓貓借給我取取暖就好,它的皮毛……”
噝——
“它不喜歡你。”更不喜歡‘貓貓’這個帶有污rǔxing質的字符冠頂。
“沒良心的小海,沒有良心的大貓,山哥哥凍死嘍!”
噝——
過往的每個冬季,我為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以棉衣保暖之際,鮮用巫術禦寒。但這一次,為了我將到人世的兒子,我不讓自己受一絲寒意所侵。但那些凡人的血ròu之軀,便少了這等好運,就連並非天生巫人筋骨的蒼山,免不得也要受風刀過頰之苦。
“今天,各人底牌都會掀出來,就連巫界內所有有異心的巫人也會顯現原形,小海,你莫忘了,你今日可不止是為了保護秋長風那廝,還要以巫界首領之名消理門戶,可別只顧了兒女qíng長。”他寶耍過,也沒忘了叮囑正事。
我不以為然,“你當小海是你這隻桃花蜂麼?”
“小海……”蒼山還yù多話,下面鼙鼓聲大作,qíng勢將變。
鼓聲落,三方領頭之人俱打馬前行,呈鼎足之勢遙相對應。
“長風,你出現在這裡,是為了勤王,還是趁夫打劫?”秋遠鶴一身青甲戎裝,貌極閒怡,長聲起問。
銀甲白袍的秋長風抖韁高笑,“遠鶴向來最了解我,這一次倒陌生了麼?我卻敢斷定,遠鶴在此出現,必然與勤王無關。”
“長風此話講得好生有起。皇上,有此忠正臣子,您完全不必御駕親徵到此,一切jiāo由長風豈不更顯得君臣親密互信?”
明huáng戰甲的昭景帝也不起急,馭氣回聲:“朕要做什麼,怎麼做,何時輪得到一個叛臣置喙?長風的忠心,又何時勞煩一個叛臣評鑑?
“是這樣麼?如此說來,長風,你今日勢必要與為兄決以死戰了?”
秋長風拱手,“聖命如天,遠鶴莫怪長風不念昔日兄弟qíng誼。”
“有君臣,無兄弟,長風實在是好忠心……”
……
“這三個人在做什麼?”我看得不解,聽得納悶。
“聊天。”
“要聊天,不會找個燈光好氣氛佳又背風背寒的地方麼?”
“指點沙場,談笑用兵,是男人們的夢想。”
我喧之以鼻,“無聊男人們的夢想。”
蒼山附和,“這無聊男人里,包括了秋長風那廝。”
“也包括你。”
……
“長風,你選擇與為兄作對,等一下莫怪為兄不念兄弟之義才好。”
“遠鶴都可把父子之qíng棄之不顧,兄弟之義又豈敢勞煩?”
“說起來,這一點為兄的確不及長風深謀遠慮,早早讓大苑公遠離京城,聽說,至今不知所蹤。皇上,您可尋到了大苑公下落?”
“遠鶴,挑撥離間是閣下專長,但用在此時未免太晚。”
“皇上好不給面子,遠鶴也不過是想稍盡仁義而已。”
“你起兵作亂在前,刺傷老父在後,不忠不孝之輩,有誰還會指望你顧金仁義?”
……
“這家子人是哪根筋錯了麼?到了戰場不打仗,只鬥嘴上功夫?”我愈看愈聽,愈是困惑。
“我也這樣以為。所以,更奇怪小海的眼光,怎麼會看上秋長風?”
“我比你更奇怪。”
“那……”桃花眼眨巴著俯來,“要不要考慮移qíng別戀?”
我誠實地搖頭,“不要。”
其實,許是站得高,想得就透,我有點明白底下三人何以沉吟至今。
這場戰爭的意義,他們每個人都曉得罷?最後,只會有一個贏家。不管誰是那個,像如此三人鼎立揚話沙場的qíng景,將永不再現。他們作為對手鬥了多年,存在了多年,俱在彼此眼裡心裡沉重了多年,還是有些惺惺相惜的罷?當決戰擺在面前,勝負在此一役之時,他們突然不想讓最後一刻來得太快的心qíng,複雜而微妙。
只是,該來的終須要來,該斷的終須要斷。
“長風,為兄再問你一次,你當真不願意和為兄並肩攜手,共創天下?”
“遠鶴再問十次,長風的回答還是一樣。”
“長風果然是我大隴朝絕世棟樑,朕欣懟之!”皇帝倏然揚臂疾呼,“西衛國君,領朕之命,剿滅叛臣秋遠鶴!朕將親為長風擂鼓助威!”
秋長風一邊眉毛要挑不挑,拱手應答:“臣領命。”
秋遠鶴長笑,“皇上有長風相助如虎添翼,遠鶴不敢輕覷,也只得請高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