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嗔,蝶仙姑娘的歌唱完了,在欣賞蝶仙姑娘的舞之前,不知可否讓為兄見識一下平遠將軍的劍術?聽說,當年你酒後舞劍,博先皇威贊呢。”
少年得志,說起風光往事,自是意氣風發。柯以嗔慨然道:“表哥想看,以嗔當然從命。只是一人舞得無趣,有人對舞過招才算過癮。”
“為兄帶了幾個侍衛過來,你可從中挑選一人。”
柯以嗔擺手,“那些侍衛各有職責,不好打擾。慕陽,你來!”
元慕陽舉眸,一時未語。
“哦?”陽愷興致怏然,“原來慕陽還是文武雙全麼?”
“慕陽拙技,只為qiáng身健體,不敢班門弄斧。”
“慕陽,此地沒有外人,你何必推諉?你我也好久沒有切磋過招了,今日有酒助興,儘管施展!”柯以嗔話還在說間,已拔劍在手,身形一個起躍,向他刺來。
元慕陽俊臉倏沉,一手將妻子推到身後,一手持銀箸格開這一擊。“以嗔,眠兒不懂武功,你這麼真刺刺刺來,不怕誤傷她?”
“有模樣在小嫂子身邊,怎可能誤傷?”柯以嗔不以為意,“要不說,娶妻當娶qiáng。我若尋妻,必尋一個能至少與我對打百招以上的女人,也不枉比翼齊飛之說。”
“各人倶有各人志,慕陽從未想過改變以嗔你的認定,也請以嗔尊重慕陽。”
“好了好了。”柯以嗔微惱,“你到底要不要比劍?”
元慕陽眉間翳意未收,張口yù言。
“相公。”chūn眠暗中扯了扯他袖角,細聲道,“柯將軍美意,你何妨給大家助助興?”
她明白,柯以嗔以此語氣說話,以小日兒xing格,定是截然拒之。小日兒的朋友極少,撇開季東傑那個厚臉皮不算,柯以嗔是和他走得最近一個。她當然不願看他與友起隙,尤其在此多事季節。
元慕陽向主位者抱拳,“請陽兄借劍一用。”
陽愷示意,身後侍衛當即拿下佩劍恭身送下。“既然我們都已酒足飯飽,依為兄看,這廳里空間畢竟有限,慕陽和以嗔不妨到院中對舞,天高地闊的,更能盡興。蝶仙姑娘,據聞你鼓點打得極好,不妨為我兩個兄弟打打鼓聲。”
“好主意!”柯以嗔先自飛身出了大廳,“慕陽快來!”
元慕陽牽住妻子縴手,隨後步出。
柯以嗔回首得見,眉心再鎖:這個慕陽,儘是如此兒女qíng長,也不怕被胭脂氣消磨了男兒志氣?
“看劍!”他一式“白龍探首”,劍隨身走,再度bī元慕陽而至。
五十三宴散
這一次,出手擋開此柯以嗔的,是陽愷。
“你委實是喝多了罷?你既為平遠大將軍,當知愛護婦孺老弱,chūn.....元夫人距慕陽如此之近,你怎就倉促出手?”
“我倒忘了,我這位表哥也是一位痴qíng種子。當年,為了娶我那表嫂,是無所不用其極,十六歲少年探花迎娶二十二歲老閨女,還有聖旨許婚,驚了整個京都呢。”柯以嗔酒飲得的確有些過量,但的確也有些裝瘋意味。男人就該頂天立地,壯志萬里,史上再美女子,如西施如王嬙,也不過男人雄心下的一抹點綴,一個男人如何能讓女子占了全部心思?
“你——”陽愷真想給他一個耳光。
“以嗔,開始罷。”元慕陽將妻子安置在位於高處的觀景亭內,亮劍出鞘。他本來對這場舞劍興致缺缺,而現在,反倒迫不及待了。“請。”
“請就請,來了!”
兩人名曰舞劍,卻求快求速求利求准,對舞劍所需的觀賞xing嚴重照顧不周。
廳外廊下重設桌案,擺了茶果,有丫頭請chūn眠下來就座。
“chūn小姐,這是我家老爺送您的一對小東西,請您過目。”
陽家下人將一青漆木篋捧到chūn眠眼下,篋盒掀處,一對只有男人拳頭大小的馬兒現了出來。chūn眠第一眼看去,便忍不住探手握住。這馬兒質地雖非頂佳,但造型為一對幼馬,頭圓,腰圓,臀圓,大眼如孩童般清澈,大張的嘴兒似在歡叫憨態可掬,極為可愛。
陽愷將她粉臉上躍然而現的喜愛之色掃進眼中,俊臉泛暖,“這一對小東西惟一不足,是以碔砆製成,質地差了些。若你喜歡,我命人照著這個樣式用上好的羊脂玉再打造一對。”
“......侯爺太客氣了。”chūn眠將手中物放回篋盒,“民婦無功不受祿,不敢領受侯爺美意。”
“只是讓人把玩的一對小玩意而已,若有個人能真正喜歡它們,也不枉它們被成了這物件一回。自然,碔砆非玉,等不得大雅之堂,chūn小姐若是嫌棄,便另當別論了。”
“這.....容民婦請示過我家相公再說。”
陽愷微頓,稍頃之後,笑道:“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