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除了我之後,另一個不怕我大哥冷口冷麵的姑娘,自然是我芳菲的知音。”
“那大嫂我呢?”
“大嫂您哪裡算?您幾時見著大哥對您冷口冷麵了,要大哥對您冷口冷麵,比見大江西流旭日西升更難.....”
柯以歡跳起歡笑,“哈,見著你,我總算見著元大哥笑時的模樣兒了!”
元慕陽懶得再來理睬這些以麻煩為代名詞的女子,拉起妻子yù離開這喧囂之地,芳菲,把柯小姐接到你院內暫時歇息,我會請以嗔來接人回去。
可以換小臉染上慌色,“元大哥,請您莫急著告訴我大哥,小妹和大哥有多年未見,想暗中了解大哥是個怎樣的人之後,再去找他。”
“這倒奇怪了,你找上我大哥,是因為我大哥是你大哥的朋友,但你不相信的居然是你自己的大哥,那你來找我大哥作甚?”元芳菲拿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想知道這姑娘是不是哪裡壞掉了。
“我講過元大哥,知道元大哥是個怎樣的人,但大哥他......他當然不會害我,可他也許會送我回家,任著爹把我嫁掉,也不管我想不想嫁。”
敢qíng,這柯家姑娘是逃婚來了。諸人到此方算明白。
“這種事你該對我說,我最是討厭有人動不動就把咱們當閨女的給嫁掉,彷佛一樣貨物般的急於清倉。所以,你今兒來,我大哥不當你是他的客人,我芳菲當你是我的客人。我那院裡,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你大哥來接人,你也不必睬他,當小妹的,和迂腐大哥是越少說話越好。走了,走了。”元芳菲指桑罵著槐,使力拽著人,迤邐而去,臨去前,向大嫂眨了眨眼。
“芳菲又在玩什麼?”元慕陽蹙眉問。
“玩她想玩的。”chūn眠抱起相公胳臂,甜聲道,“放心,芳菲不止長得像你,連聰明都像你,不,有時,她比你還要聰明,論玩,少有人能是她的對手,走罷。”
“去哪裡?”
“去給我在京城作吏部小官的堂兄寫封信,讓他替我們反饋一些訊息回來。”那位堂哥雖然只是一個四品小官,但一個人能在京城那官痞橫行地平安無事地活了十五年,不升不降,沒有一點平衡之術絕難做到。不要他扳大樹覆大舟,只將他所知的提供些過來,相信不難。
元慕陽顏容微變,“你....知道了?”
“不能知道麼?”chūn眠歪著螓首,星眸仰起,方發現相公面色泛白,心兒頓時擰疼起來,踮起腳尖,以柔荑換上相公臉頰,“小日兒,我今生認定的人是你,只是你。前塵會成為前塵,只因皆已過去,更何況中間還隔了一個生死大關。那個人,在眠兒這裡,沒有一點的分量。”
“不會想起來麼?”眠兒最是知他。令他憂懼的,非陽愷的權勢家世,而是眠兒之心。陽愷既有本事尋到眠兒,焉知能不能令眠兒憶起前生?他見過眠兒前生的,那個美神般的女子,目注夫婿時,滿眸的依戀深qíng,他只怕那份依戀深qíng再回眠兒記憶。屆時,他還能保得住他善良溫存的小妻麼?
“想起來又如何?你不要小看孟.....那碗東西,不是讓人白喝的。過橋一回,都可讓人把qíng感沉澱,何況是它?小日兒,我的心,是你最不需要擔心的。”
元慕陽將小妻緊緊箍於懷中,不放。前面是佛亦好,是魔亦罷,都不能使他放開這雙手臂,永遠不放。
“一別多日,二位的感qíng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呢,真不知是慶幸還是不幸。”白衣翩然,雪光乍現,久別多日者從天而降。
chūn眠嫣笑綻若chūn花,“百大師,你來......你懷裡的,是什麼?”
五十六cháo隱
“元夫人,我把她託付給你,不要讓除你外的第二人碰她。”
她被託孤......不,是“托狐”了,一知通身雪白又小巧玲瓏的狐狸,比只貓兒大不了多少,卻漂亮的讓人咋舌。
“狐狸不會長大的麼?”chūn眠言間,拿手指撥弄著小狐的鼻頭,酣睡中的狐狸不滿的嗚嚕一聲,在她懷裡打個滾,將小腦袋扎到她胸前。“我救她的時候,她就這般大小,如今怎麼還是一隻幼狐的模樣兒?”
正與元慕陽敘話的百鷂一怔,回身問:“你知道她是.....”
“她後兩隻腿上都有疤痕,我還記得那時相公把它從捕shòu夾里取下之後,我用帕子為她包紮住後腿,就在這個位置。說實話,當初相公旁邊若沒有跟著一個季東傑,這小東西的腿也就廢了。”
“元夫人好記xing,她就是百某那個最不成器的小妹,名喚靈兒。按狐界來算,她的確是一隻幼狐。”百鷂狹長美眸投注到那小狐身上時,不沾凡俗的顏容上淺浮疼愛,雖不qiáng烈,但那份舐犢qíng深,昭然可感。
chūn眠從沒想到仙人般的百鷂,竟也有這般“入俗”的表qíng,暗叫了一聲“稀罕”,問:“靈兒也能變成人的麼?”
“正是她成了人,才招來了那樁煩事。因她成人靠得不是修行,徒生得美若桃李,靈體卻依然是一個嬰兒般的純真,才會被那個無恥的臭小子給騙了去!”
油鹽不進塵俗不沾的百大師事再咬牙切齒麼?“騙靈兒的是個男人?”
“.....別提那個無恥之徒!”百鷂眉間怒意隱現,“這些日子,元夫人替我好好照顧她。”
“為什麼是我,別人不行?”她除了到學堂照顧一些失親的娃兒,如今還要照顧一隻小狐狸,有點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