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戶部尚書是有名的清廉官員,若想讓他除名,只須讓他聽到我人格不佳、經商手段低劣的傳聞足矣。待遴選皇商日期過後,再設法讓他明白之前是誤信讒言也就行了。”
“那屬下立刻放出醒chūn山莊競逐皇商的風聲,相信過不多久,就有對手想辦法潑污莊主名聲,屆時屬下再派人從旁推波助瀾,不難功成。”
chūn眠在門外立了半晌,也聽了半晌。相公和元通的話,雖然未聞完全,但也差不多明白相公已知悉陽愷底細。那麼,接下來是他們夫妻共同的戰爭,不管會遇到什麼,發生什麼,聯手面對就是。一念至此,不寧多時的胸臆方寸立時篤定。
“夫人,您在這裡,請問莊主可在裡面?”一名下人自前院匆匆趕來。
襄jú瞅著他一頭大汗,“什麼事這麼著慌?”
“前廳來了一位姑娘,她說,她是,她是.....”下人囁囁嚅嚅不敢言。
“是什麼?”書房門訇然大開,元慕陽現身,問。
“.....她說她是莊主的未來娘子,讓莊主速去見她。”
元慕陽面色一沉,“一聽即知事隔瘋癲婆子,把人趕出去!”
“可是,可是.....”下人抹一把汗,“她說她是柯將軍的妹妹,還帶著四個丫鬟,好是氣派,小的只怕開罪了貴人,給主子添亂.....”
五十五客至
把那名下人嚇得面目失色急忙慌又自稱是元莊主未來娘子的,並非一味專橫跋扈的官家千金。瞅見那位明媚嬌俏的姑娘後,就連預設了反感的chūn眠和一臉拼命氣勢的襄jú,也在霎那間沒了火氣。
過腰寬袖的杏色雲紋外襖,搖曳生làng的同色襦裙,眼眸清亮,笑顏活潑,整人望去,如一朵含苞待放的huáng色玫瑰。如此一個可人兒,讓人想無端發火也不成。
“元大哥,小妹失禮了,可不那樣說,哪能恁快就見著你?您大人大量,別生小妹的氣了,好不好?”
“你.....”是以嗔的妹子?元慕陽問。
“元大哥果然不記得小妹了。”柯家姑娘先扁嘴後皺眉,表qíng煞是豐富,“那時我故意纏著元大哥說話,便是為了讓元大哥記住小妹,可元大哥還是把小妹忘了。小妹重新向大哥介紹自己,小妹姓柯,名以歡,請元大哥多多指教。”
“憑什麼?”
“啊?”
“我憑什麼要指教你?或者,你憑什麼要我指教?”
“元大哥,您說話好直接。”
成心讓相公擋住身形的chūn眠啼笑皆非,捏了捏相公的指尖,閃出身來:“柯姑娘,遠來是客,別站在外面,到廳里坐下說話罷。”
“你是......”可以換杏眸嬌瞠,“你是元家嫂嫂?”
很好,叫她“嫂嫂”,不是“姐姐”,不管這位小美人對相公懷得是怎樣心思,至少這一點沒招她討厭。“我正是我家相公的娘子,柯姑娘裡面請。”
“元家嫂嫂好漂亮。”到廳里,甫坐未穩,可以換即粲笑道,“我初見元大哥時,曾想過要怎樣一個女子才配得上元大哥,現在見了元家嫂嫂,方明白,配得上元大哥的,就該是元家嫂嫂這樣的人。”
這.....chūn眠自忖自己一雙眼,從幼時便在自家那些面目不一心地卻大同小異的親戚族人間打轉,練就了能透人三分的本事,而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要如何看待這位柯家姑娘。向好了看,只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後後悔。向壞了看,又怕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怪好人。左右為難哩。
“元家嫂嫂眉眼間儘是溫暖秀氣,這在在說明嫂嫂有一顆柔軟善良的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親近,又怕離得太近,褻瀆了這麼美好的人。元大哥啊,真是把天下的便宜都給占盡了。”
柯以歡的口音是純正的京都官話,和本土女子的吳儂軟語不同,且所言又是溢美之詞,清脆叮咚地響在元家大廳里,如珠子成串響在玉盤,大多人都聽出了一臉晏晏笑意。
“你到底為何而來?”偏偏,還有不解風qíng者。“柯姑娘乃侯門千金,醒chūn山莊是平民之所,與柯姑娘並無深jiāo。柯姑娘若是來探望兄長,更不該找上醒chūn山莊。”
“元大哥,你從來不笑的麼?”一般女子聽了這話,縱算不是掩面而去,也是羞於見人,而柯家姑娘的反應大出一般女子之列。“你有一個愛笑喜笑又笑得那般好看的嬌妻,您卻如此不苟言笑,實在是怪。元大哥,你是個怪胎!”
“你這話說對了,我大哥就是一個怪胎,從皮到骨,從心到肺,無處不怪!”人未到,聲先到,雲發霓裳的元芳菲娉婷進得廳來。
“你又來湊什麼熱鬧?”元慕陽眼眸對這個多事妹子睬也不睬,只問。
元芳菲閒閒道:“還以為前廳有一場惡戰,緊趕著過來,是想確定自己要參戰還是觀戰,沒想到,遇到了一位知音。”
“什麼知音?”chūn眠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