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小日兒無事了?但......
chūn眠喜尚在,憂又來。
“還在擔心指婚的事?”
chūn眠頷首。
“忠正侯來請指婚聖旨之際,說得是他家丫頭與元慕陽在柯老夫人壽宴上一見鍾qíng,互訴qíng懷,乃至逃婚出走也是為了要與心上人比翼雙飛。此時聽來,那話無疑都有欺君之嫌。皇上念在其乃有功老臣的份上,可免他治罪,但指婚聖旨自當撤回。”
“.....謝母后!”chūn眠歡喜不勝,拜了又拜。
“行了,本宮看出來你已經離心如箭,還行這些虛禮作甚?”快去接你相公,找個時機,本宮要見見他。本宮當年也是跑遍天下的出色商人,極想知道他是如何在幾年時間內把‘貨通天下’建得如此壯大顯赫。同業相忌,最怕有人做得比自己好,是不是?
“小日兒!”
元慕陽一震,驀地回身,展臂抱住了那個向自己飛奔來的嬌小人兒,“眠兒?”
“小日兒,小日兒,嗚嗚.......”抱著相公,chūn眠嗚嗚咽咽,將委屈盡qíng噴灑,“眠兒想你,眠兒好想你.....”
髮際微亂、頜下髭鬚盛行的元慕陽摟著這個在牢中時一度以為再也不能抱在懷裡的嬌軀,目眶亦起酸熱,“眠兒,你瘦了。”
chūn眠仰起濕漉漉的大眼,一面抽泣一面道:“你才瘦了,你看你,臉色好難看.....嗚嗚,他們有沒有打你?”
“之前尚沒有過堂,也就沒有動刑。今日過了一回,當堂釋放。”元慕陽屈指拭著她嫩頰上的淚兒,將那一滴滴經營珠子掬在掌心。
“真的沒有動刑?”chūn眠開始在相公身上上下其手,好確定自己的珍寶有沒有經受任何損傷。
而元慕陽卻被她兩隻小手摸得心旌神搖,不得不出手制止,“眠兒,我們還在外面。”
他是不太介意外人眼光,但他的小妻子若反應過來,必定是介意得很。
果然,當chūn眠意識到自己身置刑部大牢門前,來來往往的,有無數隻眼睛時,登時面紅耳臊,埋頭拉起相公便向一旁皇后派給的車轎疾去。
“家中人,都還好麼?”車廂里,元慕陽撥弄著偎在胸前的妻子的秀髮,問。
“都很好,各自都沒有荒廢各自的事,很好。”
“告訴我,你是如何救了我的?”
“咦?”chūn眠訝異,“小日兒怎麼確定是眠兒救了你?”
“你連襄jú也未帶,孤身前來接我,顯然是你在得悉我出獄的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自然是你救我。”他道,指腹憐惜地抹過她眼睛下方的青影。
“小日兒好聰明....”
突地,車身停住,車夫傳進話來,“夫人,有人攔住前面,好像是昌陽侯府的轎子。”
車內二人都呼吸一頓。元慕陽一手推開半邊車門,探出臉去。
前方車轎內,高岸挺拔的男人邁下,凝睇望來。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遭遇,猜度,衡量,掂估,直至再也懶於虛作脫去偽裝敵意。
“昌陽侯,恕元某甫出牢門,不敢將滿身晦氣近染侯爺,不能見禮了。”
“不必客套,本侯此來,只是向元莊主說一句話。”
“一句話便勞動昌陽侯大駕,元某不知自己何時有了這樣大的面子?”
他話里的譏嘲使昌陽侯面色更寒,揚聲道:“你讓她為你奔波cao勞,為你擔心受怕,給不了她安穩幸福的生活,有什麼資格留她在你身邊?”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麼?”他早該想到的,既然他身邊有隨塵也不及的高人相助,又焉能不知端倪?從一開始,作戲的就不止他一個人,他不該想兩全其美,給了對方喘息之機。
“元某愚鈍,不知侯爺所指何事。但元某知道,元某會守住自己要守住的人,無論是誰,也不能把她奪去。”
“元莊主好膽氣。”陽愷冷笑,“不知元莊主的膽子有沒有大到可以讓她自由選擇的境地?”
元慕陽挑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