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當然是先生。”是她錯覺還是庸人自擾,怎覺得這帳內氣氛有些詭異?珂蘭……珂蘭呢?何時離開了帳子?這個時候,她突然需要其那位公主殿下的攪擾。
“既然是先生,就算長輩,不如留在這裡,參加本督與音樂的婚禮。”
“是麼?”關峙長鳳眸微揚,悠悠投睇到了他清麗面顏上,“隱岳要成婚了麼?”
“你……”樊隱岳瞪著另一個男人,惱意盈浮。“都督,您……”
楚遠漠哂笑,“隱岳不想在軍中談論私事?本督也正是如此。只是你的先生和你異地相逢不易,你該很樂意與他分享喜悅罷。”
這個男人……是有意為之。
一定是珂蘭轉了什麼話給他罷?不管珂蘭說那話時懷得哪樣心態,卻是切實激起了男人的掌控yù……但,要激,還要被激的人配合才是。被激得起,至少這個男人當真有些在乎,不在乎的……
會在聽聞這話後,溫潤如玉的臉,依舊溫潤如玉,清瀲如水的眸,依舊清瀲如水,如同沒有聽聞前,一切都俱未改變。因為,能改變他的,不是她。
送去一個粲然的笑,她細聲問:“那麼,先生要留下來參加音樂的婚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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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所有的jīng心排布,所有的有條不紊,所有的掌控部署,在遇見他時,便要全盤忘諸腦後?在他面前,賣弄那樣小小的心機。在他眼中,定然與一個幼稚娃兒的賭氣無異罷?事實是,她的確是在賭氣。
氣他在另一個男人靠近她時沒有絲毫在乎,氣他不曾表現出些微的醋意,氣他……她的氣,便把自己賭了進去?如此的蠢事,她也做得出?
樊隱岳埋首在沾著露水夜霧的糙地之中,腹中的自誹自厭聲làng,幾乎要破腹而出……
“隱岳。”
她條地抬首,愕然瞠眸,“大師父?”
樑上君吐出口中糙秸,“還好,算你良心未泯,記得你大師父。”
“你怎麼來了?”隨即瞭然。“是隨他一起來的?你們怎會出村?怎會和羲國公主在一起?怎會……”
“等等等等,你一口氣問了恁多話,師父我老得腦子退化,總要慢慢答。”樑上君挨她坐下。“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深更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跟到這大老遠的地方來吃糙?勞動得你大師父緊趕緊追,你三師父追不上,只得跟到你的空帳子裡替你守著,省得有人進去了壞了你的事。”
“三師父也來了?”
“現在是大師父在問你。”
她覆眸,“我想到一個空曠地方想一些事。”
“想什麼?在罵自己,還是關峙?”
“你們到底為什麼會來?”
“隱岳啊,不是師父不幫你,易地而處,你自己想一想,如果是你,今天看到關峙與別的女人宣布婚訊,你會怎麼做?”
這老頭,所答非所問!她埋首不理。
“更遠了說,如果當初關峙看到你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不問個青紅皂白轉頭就把共渡了新婚之夜的你拋下,你會怎麼想?”吉祥丫頭,多謝賜教。
這老東西,哪來恁多的道理?她睬也不睬。
“再說……
“你閉嘴!”
“你——”樑上君呲牙咧嘴,“你敢欺師?”
她冷若冰霜,“告訴我,你們到底是為什麼出村?又何以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出村,還不就是……”他偷瞥了瞥身後,雖不願,卻不敢違背。“尋找聖先生。”
“聖先生?”她狐疑。“聖先生還用你們來尋?”
“聖先生好幾年沒有回村子裡……”
“對先生曾經三年沒回村子,也不見你們出村子尋找。”她秀眉顰緊,美眸咄咄生利。“我要聽實話!”
“這個……”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好對付?
“為了她對不對?”
“她?”樑上君懵懂。
“九兒。”
“九兒……”樑上君恍然。“倒是當真遇到過她……”
隱七六
赫家六兄弟死,遼遠部落依恃的神兵利器不復存在,遂楚遠漠傷qíng未愈,連發襲擊。段烈率諸將應戰,各有勝敗。
楚遠漠委樊隱岳微督戰,負指揮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