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姐姐對我是不是僅有姐弟之qíng哪輪得到你說?你……”
“臭小子,敢跟老子我直眉瞪眼,是想欺師滅祖麼?”
“誰承認過你是我的師父?!”
這小子,天生反骨,實在合他的胃口。樑上君喜意盈眉,挑了挑,涼聲道:“想娶什麼人就娶罷,自古聯姻是利益聯盟的最好法子,百用不慡,將也會繼續用下去。”
“我不是想娶!”
“那是該娶嘍?”
“我……”
“若你的姐姐信,或者趕到這裡阻攔你,你會不娶麼?”
“姐姐不會!”
“如果她愛你,就會。”
“你……”楚遠陌惱到極點,兩隻眼睛噴火般眙他。
“話不中聽,但是實話。在你心裡,肯定是希望她攔你的,對不對?而且你準備了滿腹的說辭說服。而她此時沒,你也給了自己理由,因為你那個姐姐深謀遠慮,最通厲
害,曉得你在眼下聯姻是快到達目的的捷徑。”
楚遠陌把頭甩開,懶予理睬。
“被我一語擊中心中痛處了罷?”樑上君笑得快意。“你的姐姐如果趕過攔你,你定然會說,你心中的正妻甚至將更尊榮的地位非她莫屬,聯姻僅是權宜之計。可對?”
楚遠陌極想叫門口守衛,將這人架到後山餵láng了事。
“娶了罷。楚遠漠在紅雀部落里那個所謂岳父已被監控起,若你拒婚,他會被送出泥荒城,給楚遠漠通風報信。若你允婚,他則人頭落地。你經營了這麼久方有希望紅雀部
落籠絡到你麾下,怎能半途而廢?娶了紅雀部落主的小女兒,這個部落就算成了你的。”
“你竭力勸我娶妻,意在何處?”他冷冷問。
“你也可以不娶。”樑上君眨了眨眼。“可是小子,你會不娶麼?”
一脈難堪浮上眉際,楚遠陌一拳打到案上,打飛了案上筆墨紙硯,也嚇著了梁老頭子。後者跳起,避開波及。“小子,被人說中心事,也不必殺人滅口罷?”
“……姐姐他還留在那個人的身邊麼?”低眉默然半響,他問。
“哪個人?楚遠漠?還是……”
他條地揚眸,“除了楚遠漠,還有誰?”
樑上君面不更色道:“她行蹤不定,你師祖我也不清楚她會在哪裡。”
無暇計較他話里自封的“師祖”二字,他道:“我成親時,姐姐不能觀禮罷?”
“決定成親了?”
“決定了。”他吸口氣。“我會同時迎娶紅雀部落與赤色國的公主。”
孺子可教。樑上君點了點頭,卻不知出於哪番心理,說了一句,“你須清楚,一旦你成了親,你心中的那個夢將永遠不再可能實現。”
夢?清雅纖影翩然浮上,楚遠陌心中蟄痛,一掌劈翻桌案,聲透帳布,驚奇飛鳥無數。
正當此時,哨衛報,紅雀部落主求見。
撣了撣袖口,理了理衣襟,面上bào戾之氣dàng然無存,俊美無儔的少年迎出帳去。
一旦應下婚事,婚儀一個月後,便要迎與楚遠漠的正面一戰,這是與之第一次的過手較量,他須心無旁騖,全力以赴,沒有時間為自己的qíng緒哀悼祭奠。走上這條路,他須
承受的不止如此。
孺子可教,委實是孺子可教。樑上君頻頻頷首,也連連吁嘆,又一回慶幸,隱岳沒有把這少年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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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派人暗守在樊先生住舍四遭,幾月,從未見樊先生身影。幾天前房東前去收房,據說樊先生憑房已到期限。奴才請示王爺,是要把人撤下,還是留在那裡……
”
“把房子買下,不得改變房內布置。”
“……是。”
“那個掮客小昌子那邊奴才也問過了,他聲稱已經近一年沒有見過樊先生。奴才也派了人跟在他周圍,從不曾見樊先生出現過。”
“給他huáng金十兩,若有隱岳消息趕稟報,再給百兩。”
“是。”
“奴才派出四撥人馬,向四處打探,一有樊先生消息,先會飛鴿傳書。到目前……”
“你做得很好,下去罷。往後有了確信,再報與本王。”
“是。”
楚河退出,楚遠漠指掐額心,乏力闔眸。
那個女人,不見了。
寶鄲城一戰,軍中消失了那個深孚眾望的樊參贊,而他身邊,少了天姿妙影的樊隱岳。至今,整整四個月過去。
梁光帶醫攜藥,趕到那處,唯見人去帳空。後,曾與她共守艱難的寶鄲城傷病兵員陸續返回,述說她在最危重之時被趕的自家人所救,隨後傷病員被送走,樊參贊不知所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