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兒不時有事纏身,會陪先生一同去。”
“我曉得。”
“但我去,探得是虛實,不是病人。”
“……我也曉得。”
“若她當真病了,和一個將死之人月兒自然說不了什麼。若她是假的,我會時時纏著先生,刻刻膩著先生,必要時候,不介意演一場活chūn宮給她觀賞。”
“我也曉……”他微愕,繼而啼笑皆非,在她臀上一拍。“月兒……”
“不過,我想她也是驕傲的女子,在確定先生愛上月兒的時候,便對先生死了心的罷?這一次應該不是故弄玄虛,而是真的病了。”
“天峙不會拿她的生死說笑,天峙說她病,應是真的病了。”
“霍天峙此了麼?你說過這霍天峙愛她成狂,你留在元興城不去,霍天峙會無答應?”
“我點了他xué道,然後三娘餵他吃了些軟筋軟骨的東西,委託商隊將其帶離了元興城。三娘的腰向無人能解,他會一路睡至奭境。”
她眸瞳晶瑩流彩,眨亦不眨地端量他清俊掩面,半響,道:“先生治人的手段,好高明。幸好,月兒已想好了對付先生的法子。”
“呃?”他生起好奇。“怎樣的法子?”
霎間,眼角生chūn,紅唇魅翕,氣息吐納如蘭,她貼近了去,道:“色、誘。”
他本該哭笑不得,又管不住自己心神dàng漾,順從想望將近在盈寸間的嘴兒含進薄唇,百般蜜愛,不一時氣短喘促,覷觀佳人面靨艷若朝霞,越發qíng生意動,俯她耳邊道:“這
法子有效,再接再厲。”
師命難違,她即刻全力以赴,好一番招惹,在兩隻玉腿放肆媚惑地纏上男人腰際之際,終究不rǔ使命……
雲收雨歇,她在他臂彎內似一隻饜足貓兒般伸展腰肢,道:“當真是活著才好呢。死了,如何有這樣的歡愉可享?”
男人不再管她的放肆言語,道:“所以,能生之時,莫想死字。我只要我的月兒好生活著,記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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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風,高頭大馬。元興城又多了兩位多事客。
珂蓮公主中途失去關峙形跡那刻,實實懊喪了一回,轉念想及他必至之地,鬥志重拾。一路快馬加鞭,曉行夜宿,直至元興城城郭在望,在隨從勸說之下,方容自己進到路邊
茶棚歇足。不經意覷得一張熟臉,對方識出公主鳳顏,上前微揖。
堂兄麾下的參贊王文遠正是。先前雖無深jiāo,但其人跟隨楚遠漠已久,彼此照面打過多次,算得上熟識。加之異鄉相逢,格外多了兩份親切,同桌共茶尚嫌不夠,確定彼此前
往方向一致後,相邀一併上路。
路上馬蹄閒叩,二人隨意漫談間,王文遠透露了此行目的,召公主殿下的放聲哂笑。
珂蓮把自己巧遇女裝樊參贊種種向王參贊一一道。有鑒堂兄過往在女人世界的無往不利,如今也有栽倒一日,她頗感好玩有趣。
王文遠不好附和,以笑附之,心底掠過驚雲千縷。
王爺用於樊隱岳之心,不曾在任何女子身上用過。如果那樊參贊當真羅敷有夫,王爺獲知,會以何樣心qíng面對?
一位慣於呼風喚面的王者,某些時刻,心qíng左右行動。一個霸氣縱橫的男人,某些事上,絕不接受失敗。王爺雖無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先例,誰又能料到沒有另一種更具殺傷力
力度的宣洩方式?那可是南院大王吶。
樊參贊,你讓在下如何幫你才好?王文遠策馬,只覺愁腸百轉,不勝憂思,唉。
馬蹄沓沓,元興城更近了。
逐七三
南院大王麾下兵士,披赤色戎裝。糙原新興霸主“黑虎王”所率軍馬,著暗色甲冑。雙方布重兵,列巨陣,對陣於萬里疆場,遠遠瞰去,前者如火雲鋪臨,後者似烏雲壓境。
大戰將起。
槍刃如林,bī得日隱雲濃。刀鋒如鏡,映得目寒神凝。甲冑裹體,須衛血ròu之軀。旗幡高幟,直蔽頭頂蒼穹。
旗幡之下,有握槍執刀的手,有無懼無畏的眸,有表qíng各異的面顏,有yù怯敵膽的囂喊。
“黑虎王”橫槍立馬,面具後的臉上,笑得志得意滿。
終歸到了這一日,與楚遠漠擺兵疆場對陣的這一日。
這一日前,所有行為舉止,汲取學識、苦修武藝、冶煉心志、磨癢脾xing,乃至學著自製。學著按捺,學著滋生小處經營、大處著眼的智慧,從一無所有至擁兵數萬……為得就
是這一日。
這一日到了,楚遠漠不言,他亦不語。四道眼神抵逢,中間那片空落疆域,大戰未啟之前,先有一場意志上的無聲jiāo鋒。
楚遠漠並不打算與對方làng費唇舌,諸如要其摘下面具、報上姓名等,那般耍弄嘴皮之事,非南院大王所屑。他要得是qiáng者的決戰。
近期,這個不知名的“黑虎王”接連使他手下幾員qiáng將吃敗。如此qíng形,在羲國已有十幾年不曾出現。這十幾年,便是南院大王聲明崛起乃至威名四播的光yīn。他不熱衷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