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不過什麼?”她問。
哧,不怕你不置聲!!樑上君暗裡壞笑,“不過那兩個美人居然動手打了起。”
逐七四
美色迷人,惑人心。為美色所惑,不惜失儀大打出手的,誠如樑上君所說,的確是兩位美人沒錯。
一位,自然是為關峙重返元興城的羲國公主珂蓮。
另一位,頭亦不弱,當今天子之弟誠親王愛女姓柳名惜墨者是也。
後者xingqíng,遠不似名字那般書香雅致,平日以男裝混跡於市井坊間,慣以個人喜惡行事,本質與珂蓮公主不無相若。或正是這份相若,致使二人興趣亦有相近。茶樓第一眼見
得說書的關先生,柳惜墨即驚為天人,從此種下相思。每日但能出得府門,茶樓為不二之選,品嘗著說書先生的百般秀色,佐以茶水、gān過,悅目愷心,時光煞好。既如此,
目睹說書先生遭人騷擾,且騷擾者為女子之際,惜墨郡主的惱怒可想而知。
兩位美人目標一致,卻是話不投機,以手底見真章,打得風雲變色,彼此侍衛亦入戰局,直把街讓巡防的官差驚動了起,把二人帶進府尹衙門。堂上官家一番盤詰,聞得二
位皆為貴不能觸的人物,將信將疑中,分別差人前往誠親王府、太子府通報,以定真假。
不一時,太子府側妃鳳駕親臨,與傲立於官堂中央的異國公主四目相對,各自愕住。
聞風而至的珂蘭聽聞嚇人遞迅的當下,並不盡信珂蓮在此,是以當真見了,驚意難掩。
長時以把一腔心力盡赴關峙的珂蓮,從不曾獲悉珂蘭遠嫁和親的消息。冷不丁瞅著本應遠在天邊的姐妹前,不免錯愕。
姐妹兩人這般相逢,自是況味良多。公堂之上不便細述別qíng,待誠親王府亦派了人到,經府尹調和緩頰,誠親王世子與太子側妃俱願息事寧人,達成和解,各自領人回府。
太子府中,珂蘭的直鋪直敘,將經過qíng形和盤托出。珂蓮不由花容愀變,切齒痛罵楚遠漠無心無qíng,亦對珂蘭這般自以為是的犧牲亦大作撻伐。
“任何qíng狀之下,一個男人若愛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容忍她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女人。你怎麼會以為楚遠漠當真還會要你?好罷,就算到時他還要你,必定是以一種俯高臨下的
憐憫姿態收容你,你屆時的痛苦,比現在還要劇烈百倍!”
“我知道。”面色惙怛,目光傷悴,珂蘭低聲應道。或許是受他鄉逢親的衝擊牽引,自嫁進這座府門,她首度有了qíng緒起伏。一度,所有的喜怒哀樂遭冰封雪藏,她以為自己
會就此枯竭死去。
“你知道?你知道還要義無反顧?以為這樣就會感動遠漠哥?”
“我沒有想過感動他,我只是……”huáng蓮般的苦意升於肺腑,升入喉道,FL於舌底,浸得每一字,皆破碎無力。“我只是……無法拒絕他。”
“你……”珂蓮氣窒。
“省些力氣,莫要罵了。我已到這個境地,罵又有什麼用?”珂蘭qiáng作歡顏。“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邊?又怎麼會與天曆朝的郡主起了衝突?”
“說起這個……”珂蓮jīng神大振,將自己如何追著男人腳步,如何在茶樓尋其行跡,上前攀談時又如何被人阻止喝罵,如何還以顏色。事無巨細,說給了珂蘭。言間不見一毫
的惝然失意,反而眉飛色舞,氣勢昂揚。
珂蘭濃眉緊蹙,問:“你罵我執迷不悟,你自己又何嘗qíng形了?追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不辛苦麼?”
“辛苦當然會有。但辛苦得值得。”
“值得?”
“關峙從沒有騙我,從沒有依恃著我的喜歡利用我盤剝我,從沒有拿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誤導我誘使我。他不愛我,明言告訴我不愛。我追他,是因為我現在還不能停止
喜歡他。我為了自己的qíng感不停止追趕,若不追,反而是自討苦吃。”
“即使你的追趕不會獲得你想望的結果?”
“即使如此。不過……”珂蓮狡黠一笑,“在結果到前,誰又料到結果如何呢?”
“是麼?”自身陷於泥淖深潭,不知何處是岸,哪說人資格?珂蘭沉聲發喟。
“聽聽,你這聲嘆氣活脫脫一個老太婆樣兒了。”珂蓮扯唇揶揄。以她想,珂蘭若執意不願,楚遠漠也不會往死處威bī,楚遠漠找上珂蘭,是因為篤定這女子對自己的至忠
至誠。既然是珂蘭為qíng捐軀,眼下處境也只是她自己討,不需要外人的同qíng顧憐。
“為了給公主殿下開心,奴婢珂蓮說樁有趣事。你可知道那關峙的妻子是誰麼?”她眨眨眼,壓聲竊語,極作神秘。“說起這個人,可是大大的有名,姓樊名隱岳,你該不會
陌生罷?”
“呃?”珂蘭一呆。
“不相信?若不相信,明日跟我上茶樓,找關峙問上一問……呀,我突然想起了,我只知關峙在茶樓說書,竟忘了跟蹤他的住所了!我要去茶樓找那個老闆問上一問,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