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哥?”薄光努力辨清來人,再向救下薄時、薄良的那兩人望去,雖是背著月光,但那身形輪廓,加之方才那個聲音,“那邊是明親王、德親王兩位?”
一殺手突破防守漏dòng向此間撲來,司晗揮臂將之掀出丈外,答道:“我只去叫明親王一位,德親王正好在明親王府,執意跟著來了。”
薄年淡哂問:“你如何曉得我們今夜出逃?”
“什麼出逃?”司晗一臉茫然,“你們三姐妹不是為重溫兒時時光月夜郊遊麼?早前你們可沒少做這等興之所來的事,咱們也替你們張落善後了無數次。”
薄光嘆氣:“果然不是司晨告訴你的。”
司晗一怔:“何以見得?”
她神秘低聲:“猜的。”
“你啊……”司晗撫了撫她頭頂,“差一點就失去我可愛的小光了呢。”
她嘻咧唇兒:“司大哥這麼疼小光?”
“還用說?”司晗張開兩臂,“劫後餘生,不抱抱?”
“抱抱~~”她甜甜蜜蜜地撲進那個懷抱。
薄年托頜旁觀,見怪不怪。
那一邊,德親王救下薄時,後者回頭,看見了月光中的男子,呆怔了片刻,記憶中的某處電光石火般地呈現,她認出了這個人。
“懷恭?”
“時兒……”胥懷恭又驚又喜,“你認得我了?”
薄時眸內有迷惑有醒覺:“十年前,你也是在這樣的一個月夜救下被叛匪劫持的我,是不是?”
胥懷恭噙笑:“那時你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這些年,我腦子有時明白有時糊塗,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父親……”
妻子的沉默,令德親王驟生忐忑,惟恐才到胸間不過須臾的歆悅恁快失去,道:“我們回家再說其它好罷?這晚上你也該累……”
薄時慢搖螓首,道:“父親那樣走了以後,我似乎也跟著在地府走了一遭。懷恭,你和父親是我這在世上最重要的男人,無論哪一個我都不想失去,但比及失去父親更令我悲傷的,是失去你們兩個。”
“時兒!”胥懷恭將這尊失而復得的玉人緊緊抱住,生平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及此刻更令他體味何謂狂喜。
薄年挑了挑眉,嫣唇畔一絲笑意涔現。
另一邊,薄良謝過明親王的救命之恩,張目四望,那些殺手敗勢已定不需要自己多事,而主子們的qíng形顯然也是chūn暖花開,不由喃喃自語:“德親王和司大人都是英俊年少,這麼抱著老奴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倘是擱在先前被老爺看見了,指不定火冒多少丈咧。”
好不好,這些話隨風飄入了正在指揮侍衛圍攻堵截諸殺手的胥允執耳中。他到場後,無論出於哪一層心理趨使,都命自己不朝薄光所在的方位瞥去一眼,然而這話中傳遞出的深刻含義令他不得不向那方看去,而後,他清楚地聽到了心臟中蓬勃烈火的燃燒聲,疾步邁了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
司晗不耐揚目:“看也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呃,明親王。
“胥睦駕車護送容妃娘娘回宮,你——”胥允執盯著那雙圓黑的晶眸,“乘本王的馬回去。”
三二章[本章字數:2385時間:2013-04-1121:06:49.0]
回到空無一人的薄府,薄光取出火摺子,依次點亮了從懸掛在門口到廳堂柱石上的燈籠,低頭瞥見地上鋪照的長影仍固執存在,訝然回首:“王爺,我已經到了,您……”不回麼?
胥允執注視著這座空曠闃寂的府邸,蹙眉問:“府里的其他人呢?”
“因為王爺前時的忠告,我將他們全部打發了。”
“本王的忠告?”
“王爺的提醒甚是及時,薄家已經連累了他們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他眉峰收緊,沉聲道:“應該是你為今夜的出逃提前做下的準備罷?”
“王爺說是便是罷。”她席地抱膝坐到廳堂的廊下,望著當空一輪即將圓滿的明月,“說起來,王爺又救了薄光姐妹一次。”
他冷哼:“是你們給了他人可趁之機。”
她垮臉:“是啊,真是難過,竟然那麼多人視我們為眼中釘。”
他也坐了下來:“你認為是誰在背後支使?”
“很多可能。爹爹的政敵,姐姐們的qíng敵,甚至大哥的江湖死敵,哪一方不是恨不得置我們於死地?”不說則已,如此一一點明,忍不住不寒而慄。
他面色愈沉:“既然曉得危機四伏,就安分呆著。”
她愁眉苦臉:“當有機會擺在面前時,每人都想去試一試不是?”
“誰給了你們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