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不喜歡,大可拒婚。”
“你——”
“抱歉。”她欠首,“皇上既已下旨,便不容違背,王爺還是歡喜接受罷,薄光告退。”
“你站住!”胥允執倏地薅住她一隻手腕,容色疾厲,“你認為本王可任你把玩於股掌之內麼?”
她因腕上的痛意微皺了皺眉心,道:“王爺找上薄光,是因為薄光是你惟一可以欺負的那方麼?”
“什麼?”
“白果進府陪伴王爺,是太后首肯,皇上下旨,我那個建議不過是正好切合聖意。你不敢找太后論理,不敢與皇上抗辯,偏偏在此堵截薄光,因為薄光可欺可罵,可供王爺發泄怒火,不是麼?”她淡淡一笑,“總歸到底,大家都是欺軟怕硬,王爺也不例外。”
他眯眸:“你少在這裡模糊概念,若非你多事,本王何必找你?”
“若非王爺以為區區一介民女不足為慮,何有今日煩惱?”
“與你何gān?”
“白果是我的表妹。”她淡揚眉梢,“王爺昔日在茯苓山莊,憑一時興起引得她動動心動qíng,及至膩煩後便棄之不顧。若這個女子是旁人,輪不到薄光說什麼,但她家母的至親,既然有求於我,我自是略盡綿力。
他不屑:“你幾時如此重視白家這門親戚了?”
她柔聲:“與你何gān?”
他目透寒意:“你當真大膽。”
“你大膽。”她眸內亦揉進梅間雪色,寒氣凜冽,“我乃皇上欽封的護國郡主,你明親王如此無禮挑釁,不怕成為諸人笑柄?”
他冷笑:“你還真拿自己那個郡主當回事了麼?”
她回之冷笑:“你不拿這個郡主當回事,是不拿薄光當回事,還是不拿誥封的聖旨當回事?敢qíng明親王蔑視聖上不成?”
“可惜,皇兄不在跟前,見不到你這般義正詞嚴的模樣。”
“原來明親王也喜歡陽奉yīn違,自行其事麼?”
“王爺,郡主。”一株紅梅的yīn影處,王順悄無聲息地走出,“皇上正在到處找二位。”
她笑靨清柔,道:“請公公轉告皇上,薄光得明親王爺指點迷津,委實不敢拿自己這個郡主太當回事,在皇族家宴上自討其rǔ,暫請告退,改日再向皇上謝罪。”
“這……”
她甩開腕上束縛,兀自步去。
“……等下,郡主。”王順緊攆慢趕,“皇上jiāo代奴才,若郡主不想回去,讓奴才親自送您。”
“有勞公公。”
胥允執握緊右掌,巋然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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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寧正宮的青石路上,王順打著一盞燈籠伴行,覷了覷了身後十步外的兩個小太監,壓低聲道:“方才您太犯險了。”
薄光丕怔:“怎麼說?”
“明親王是什麼人?他殺人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您一個人面對他,用詞還那般激烈,不怕他惱羞成怒?”
她默然。
“您最該明白明親王心狠手辣的模樣,也是最該提防他的,您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哪能以硬碰硬……”王順念念有詞。
她“噗哧”一笑。
“誒?”
她駐足:“寧正宮到了,你回去罷,我離開時會讓這宮裡的宮人送我。”
王順仍放心不下:“還是奴才……”
“公公莫忘了自己的位置,您是一丁點錯也不能出的呢,請好好侍奉皇上。”她道。
“是,奴才告退。”
明親王心狠手辣的模樣,這世上的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淑女亦然罷?看來,王公公的勸說是該採納,今後避免與明親王獨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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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驚變陡起。
魏昭儀出宮為父祈福,路遇伯父魏藉的八抬大轎,後者下轎,到昭儀娘娘的輦輿前行禮。刺客便是在這時發起攻擊,數柄利刃霍霍直斫魏相。
隨行宮衛大叫“保護娘娘”,魏家侍衛也衝上前來護主。一氣刀光劍影之後,處於下風的刺客撒下一把灰霧逃遁,正逢衛免趕到,率手下緊追不捨。
後面的演變,與魏昭儀的劇本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