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朵伸手抱她:“朋友,你也要開心些啊,你的笑容是世上最美麗的武器,別讓自己枯萎。”
她點頭。她怎能使自己枯萎?二姐的光芒萬丈,三姐的清艷絕世,她都將一一承擔,妍麗盛放。
“朋友,你一定替我看好司哥哥,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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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恁多時日,皇上猶未把南府衛隊的執掌大權jiāo回於我。看起來,貌似近期沒有這個打算,令人好生失落,唉~~”
窗外細雨霏霏,司府的父子二人書房夜話。
司晗在家安養了半月時光,較之歸來時,面色顯然好轉,體態漸形qiáng健。隨著身子恢復,對於官場政務,他亦一反過往常態,很是傾力專注。
兒子的這項轉變,司勤學不知是該欣慰還是酸楚,嘆息道:“你受過重傷,皇上是想等你完全康復之後再行重任罷?”
司晗將笑未笑,道:“皇上也許是覺得司家的富貴也到了頂端,是時候步薄相之後有所遏止了罷?”
“休要胡言!”司勤學當即輕叱,“皇上自有皇上的考量,不得妄度君心。”
“兒子不敢妄度君心,請父親大人稍為兒子努力一回如何?兒子縱然做不回南府衛隊的神武將軍,回千影衛做個區區的中郎將也無不可,再不濟,回衛尉寺任職也好……”他苦惱攢眉,“無所事事飽食終日的日子,著實無聊透頂。”
司勤學忖了忖,道:“明親王如今不在天都,你暫且替他執掌千影衛也無不可,明日早朝我向皇上請稟此事。”
他釋然抱拳:“多謝父親大人。”
為人父者面色越發沉重:“你當真沒事罷?”
他困惑:“父親大人是指什麼?”
“為父下獄,薄光突然歸來,這中間可有什麼聯繫?在雲州期間,你和她……”
他淺哂:“爹多慮了,兒子和小光仍是親若兄妹,也只限於此。”
“但是……”
他突地跳起推開兩扇窗戶,放進半室濕冷水氣,在父親嗔怪的眼神中嘻嘻壞笑,復闔窗歸座,道:“司相大人與其擔心這些個子虛烏有,不如多想想魏家和慎家,這兩家前段時日把天都城斗得烏煙瘴氣,還僱請了一些名聲敗壞的江湖人士。倘再有下次,您仍是坐視不理麼?”
“……”所以,為人父者才覺詫異。過往,除了薄光看不到任何外物的兒子哪會理會這等閒事?“你怎麼突然上進起來?”
“如此不好麼?”
“……很好。”總比那些個眠花宿柳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來得好。“你若有心整頓天都治安,為父也可助你一臂之力。不過,你須曉得把握分寸。”
“遵命,司相大人。”他應得響亮。
唉,這點歡喜更顯刻意了不是?司相暗中愁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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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這個雨夜。
蔻香冒雨來見,給魏籍遞來口信:皇上有意將魏昭容送出紫晟宮外囚禁,諸如建安行宮、尚寧行宮之類。
魏夫人聽罷,立即大哭滂沱。
魏藉心煩意亂,斥責幾句後,問:“你那個妹妹還在淑妃宮裡當差麼?”
蔻香愣了愣:“您是說阿巧?”
“除了她還有誰?”
“……”誰知您還有幾個私生女?
“如今淑妃聲名正盛,你命阿巧求淑妃為你姐姐說qíng,老夫可助其娘家兄長擢升內閣學士。”
蔻香訥訥道:“阿巧一個小小奴婢,淑妃娘娘怎買她的帳?再者……”您不怕讓對方曉得她是您派去的細作?
“她不是和薄家的女兒有昔日qíng誼麼?不管她用什麼法子,說動薄家女兒去為她求淑妃也好,她自己叩頭求來的也好,必須辦成這樁事。”
“這樣的話忒是冒險,她的身份若是bào露……”
魏藉冷道:“她隱藏著身份也不曾為老夫做過什麼有用之事,索xing拿她那張可憐兮兮的臉扮一回被生父利用的可憐弱女,打動對方惻隱之心,為老夫派上一次大用場。”
“……”阿巧不需要扮,她本來就是啊。
“你快點回去,今晚務必把這事布置下去,老夫這邊自有安排。”
蔻香呆呆了應了一聲,木然啟步,裹著一身粗糙蓑衣,投身chūn寒苦雨中:這位父親大人,總是一次次助女兒堅定決心,令她執意難悔。
站在街頭,蔻香顧了顧前後方向,末了沿著這條寶鼎大街直向北去。她從未擔心自己被魏府的人跟蹤,因為魏相爺對她太過放心,篤定她如她死心塌地、痴qíng到底的娘親一般,對他抱持著一顆熾熱丹心。
站在了街頭最顯赫的一座門第前,她稍作猶豫,隨即踏上台階拍響門環。
“誰?”門開半fèng,有人探出頭來。
“我有急事找薄四小姐,請替我通稟。”她道。
五八章[本章字數:3366時間:2013-11-2107:00:56.0]
打量著這位雨夜訪客,薄光頗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