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晗緘口。
“我曉得你心中痛苦,但不要拿自己的xing命開任何玩笑。”鸞朵俏臉冷若冰霜,“來,用藥。”
七六章[本章字數:4122時間:2013-12-1500:14:46.0]
“太后,奴婢有一事不明。”困惑了多日,趕上今兒主子心qíng還算不壞,寶憐趁為主子推拿的工夫,小心翼翼地問道。
“講。”慎太后自持一把玉骨圓扇輕搖微風,閉眸享受著肩頭拿捏的舒適,道。
“您為何未在給明親王爺的信中提及先帝遺詔?王爺若是曉得賢妃手裡握有那樣物什,才會星夜趕回天都救駕不是麼?”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吶。”慎太后嘆了一聲,“允執若是曉得薄光有先帝遺詔,只怕亂了心智,不能從容地審時度勢,失去了運籌帷幄的清醒。”
“王爺會麼?”
“我們搜尋多年,始終未將那份遺詔搜到,他一旦聽聞,哪還按捺得住?如今的qíng勢,是那個薄家**jīng心布局多年的演變,倘若不能一擊即中,我們母子只怕失去最後的反擊機會。”
“可是,您不說遺詔,王爺許就感知不到局勢的危重……”
“單是皇帝昏迷便夠了。當薄家的人連皇帝也敢挾持,允執足以意識到事qíng發展到了如何迫切的境地。他手中有十萬雄兵,到時只須在城前紮營,薄家那幾個女兒便不敢輕舉妄動。她們若敢在那時拿出先帝遺詔,諸老臣必定請出哀家甄別真偽,哀家便會讓那道遺詔成為她們的催命符。”
“太后是說,如您對齊王妃說的那般?”
慎太后傲然一笑:“那道遺詔真也罷,假也罷,哀家認定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是薄家姐妹為了動搖大燕根基設計出來的惡果,是那三個人為了繼承其父的禍心杜撰出的偽物。如若她們用得是齊道統的字跡,哀家更將使她們弄巧成拙。她們忘了,哀家屆時可使齊道統公開作證,證明他從未寫過那樣東西,不管他有沒有寫,他的嘴裡只會說出哀家想聽的。”
寶憐寬慰一笑:“但願明親王妃會將您的話如實帶到齊大人跟前。”
慎太后目芒陡銳:“她必須帶到。她如果想保住她的母家,想保住允執,必須把齊道統的口徑統一。”
“太后,尚儀緋冉在外求見。”伍福全聲嗓透入。
慎太后眉峰一掀:“她?不是一直避著哀家麼?這會兒居然來了?”
寶憐蹙眉:“太后,還是不見她罷。如今想來她一直效忠的主子只有薄光,卻在太后面前打了恁久的花槍,如今暫且治不了她,索xing眼不見心不煩。”
慎太后擺了擺圓扇,怡然笑道:“哀家偏想見見她,聽聽她準備和哀家說些什麼。宣她進來。”
緋冉進殿,常禮參見。
“怎麼,這會兒有了硬氣的主子撐腰,見哀家連跪也不跪了麼?”慎太后淡淡道。
“並不是。”緋冉笑語嫣然,“微臣是奉皇后之命,向太后稟報明日侍疾的人選。皇后認為,命婦輪流侍疾有擾太后清養,特地打宮中嬪妃選了一位才德兼備的娘娘專奉太后榻前。”
“哦?”連佯表忠心的虛話也不說了,倒是利落。“不知選了哪位嬪妃?”
“魏昭儀xingqíng柔淑,是最適宜的人選。”
慎太后頗是意外,訝道:“聽說近來連嬪妃帶宮人,你們送了許多人出宮,想來那些應是魏氏遺留的人脈,為何獨獨留下了這位魏昭儀?”
“稟太后,應當是魏昭儀冰雪聰明,曉得如何保全自己和家人。”
慎太后唇勾嘲諷:“她的父親是魏藉的親弟,是無可置疑的同黨,你們卻饒過了他?”
緋冉恭聲:“微臣不過是一個替主子跑腿的小人物,不曉得太多,若太后實在納悶,不妨直接詰問魏昭儀。”
好qiáng硬的口聲。慎太后冷笑:“你可想過你一心跟著薄光,會為自己招來怎樣的滅頂之災麼?”
緋冉覆下眸瞼驀地抬起,淡道:“微臣求仁得仁,任何後果皆可承受。”
“仁?”慎太后不屑,“你跟著亂臣賊子,哪裡是‘仁’?哀家勸你……”
“微臣勸太后還是省些力氣罷,畢竟,您前些日子為了有法子見著明王妃,喝了許多不必要的苦藥,是藥三分毒,還須安心靜養。”
“薄光曉得我見……”慎太后一驚,迅即起身,疾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你們……你們可是設計了什麼惡毒的詭計陷害允執?”
“太后有得是時間慢慢想,微臣告退。”緋冉逕自啟步。
“大膽奴才,給哀家回來……伍福全,攔住她!伍福全——”
太后娘娘疾喝聲過,回答得是伍福全無可奈何的支吾聲。兩個平日裡寡言少語的小太監一左一右扶住這位伍公公,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竟是半點也動彈不得。
緋冉目不斜視地遠去,惟在與踏進院門的魏昭儀擦身而過彎了彎膝。
“太后娘娘,臣妾奉皇后之命,即日起長住康寧殿,侍奉太后榻前。”魏昭儀優雅見禮,身後宮人各抱寢具衣飾,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