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摘野花,追鹿兔,吃烤魚,喝筍湯,靈兒玩快樂,吃得也快樂。而秋寒月注視著桃花般的快樂小人眉舒服目展,心qíng與qíng緒,都臻至最佳。
正當敬飛滿懷信心滿懷憧憬地洗剝著膳後野果再接再勵之際,事qíng有了另步演變南宮夫人領著新認的義女一家遊玩至此。
那行人到達時,宿虓正捧著一隻捉來的喜鵲逗引靈兒,兩人繞著亭子打圈追逐,秋寒月居坐亭盎然覷視。
“這是在做什麼?”南宮夫人進林便見這幕,僵聲問。
秋寒月回眸,稍稍一怔,起身相迎,“姨娘怎會來了?”
“以往姨娘不是最喜歡來這個地方散心的麼?”南宮夫人反詰。
這話,他如何回應都嫌不對,索xing莞爾不語。
南宮夫人指了指猶在那廂追逐玩鬧的靈兒與宿虓二人,凝顏道:“這是在做什麼?縱使兄妹,如此行止也太不妥當了些,何況他們並非真的兄妹,不是麼?”
含笑睞去一眼,他道:“靈兒孩子心xing,愛玩愛鬧,隨她罷。”
南宮夫人眉峰顰起,“寒月,她是要與你互扶互持的妻子,不是需要你慣縱溺愛的女兒,此qíng此景,被別人見了,會怎麼說?”
六十八、閒林異趣(二)(VIP)
他湊前一步,賴賴笑道:“幸好見得的是姨娘,不是別人。”
“你別又沒個正經,姨娘我和你說……”南宮夫人叱到半路,驟然記得同行諸人。“誰說只有姨娘,你沒見到之謁和她的雙親麼?”
他視線向姨娘身後淺微遞了遞,哂道:“難怪寒月鎮日瞅不到姨娘蹤影,原來是陪別人去了,寒月會傷心呢。”
南宮夫人面上始現笑顏,“不是別人,是自家人,姨娘認了之謁做gān閨女,她該叫你一聲表哥才對呢。之謁,還不快來見過……”
“小心!”他身如離弦之箭疾出,比宿虓快了一步將腳尖挑絆到根藤的小人兒扶住。
“嘻,哥哥!”靈兒全然不知發生何事,以為哥哥參與進自己的遊戲,小臉先在他胸前衣襟上將額上薄汗蹭去。“哥哥抓只喜鵲姐姐給靈兒好不好?”
秋寒月俊眸眙視,惡聲道:“你敢再絆到樹藤,哥哥一定會罰你。”
“嘻~~”全然不懼,小嘴兀自嘻彎。“哥哥生氣,好醜!”
小東西!他一氣,探手到她腰間,搔著最怕的癢處。“敢說哥哥丑?嗯?
還敢不敢?敢不敢?嗯?”
“呀……哥哥鐃了靈兒……嘻……哈哈……饒命啊哥哥……”蘇蘇軟軟,愛愛嬌嬌地,小人兒笑倒在最愛人的胸前。
那廂,南宮夫人目蹙*意,目浮慍色。在她左側,已換下青樓女子艷色衣裳回歸清純顏色的之謁姑娘面無表qíng,但一雙看透世qíng的冷艷目底,隱隱浮現譏意。
時過晌午,日光飄過樹頭,映得樹影婆娑悠長,百閒林越發寧靜悠閒起來。
待一行人在南宮夫人提議下圍坐亭內石案,之謁雙親聞聽眼前人即是飛狐城城主,雙雙跪地,為救命之恩千恩萬謝。
秋寒月淡道:“救你們xing命的不是本城主,不必如此重謝。”
“若無城主,這樁案重審不知會拖到幾時,無論如何,我們夫妻都該感念城主的恩德。”那夫妻仍一徑叩首不起。
“二位執意跪在這裡不起,是要本城主離開麼?”
“城主大人莫生氣,咱們夫妻起來了!”那夫妻平身歸座,滿面的感激。
“城主不僅救了咱們夫妻,還救了咱們的女兒。若非南宮夫人認她當了gān閨女,她在飛狐城內不知要如何活下去。您是咱們舉家的大恩人,要怎麼報答才好?”
“本城主的姨娘所行善事,只是出於姨娘自己的善念,與本城主無gān。二位千萬莫把這筆恩德記到本城主頭上。”好端端一個遊玩之日,遭大煞風景,掃興吶。
南宮夫人笑道:“寒月
說得對,都是自家人,講什麼恩德,見外了不是?”
秋寒月眉梢懶懶一動,沒有說話。
見著那夫妻兩人仍是不能安持,南宮夫人再餵定心丸。“湯員外,湯夫人,你們是我的gān親家,你們也該明白我是打心底里喜愛之謁這個孩子的。既然之謁做了我的女兒,坐在這裡的,便沒有什麼城主和恩人,只有自家人,明白麼?”
……湯?湯之謁?原來是三年前名動飛狐城的美人湯之謁,無怪突然消聲匿跡,竟是淪落風塵做挹翠樓的鶯鶯姑娘去了。秋寒月漫不經心思忖著,眼角瞟處,恰見身旁支頤乖坐的小人兒腦瓜一點一點,睫毛一閃一閃,打起了瞌睡,另一畔的宿虓舉掌懸空罩在她頭頂,遮擋著那縷穿過枝椏襲到粉頰上的炙烈陽光。
“南宮夫人說得極是,可是該記的德該報的恩終是要記要報的,否則何以為人?”湯員外神qíng凝重,面朝秋寒月。“秋城主大恩,糙民記在心裡,若此生無以為報,來生結糙銜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