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很舊好不好!”
曉螢翻個白眼。
“越舊穿起來越柔軟,很舒服的。”百糙一個旋身,飛踢向曉螢手中的腳靶。這件道袍是她剛練跆拳道的時候師父送她的,當時她穿上覺得漂亮極了,偷偷地在鏡子前照來照去。
“好吧,那你的腰帶又是怎麼回事?”
手快被震麻了,曉螢苦著臉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後繼續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著百糙腰間那根白色的帶子。她沒有看錯吧,是白帶哎,是黑帶以下的,紅黑帶、紅帶、藍紅帶、藍帶、綠藍帶、綠帶、huáng綠帶、huáng帶、白huáng帶、白帶這十個等級中最差的白帶啊!
連最初學跆拳道的小孩子,稍微練一段時間都可以擺脫白帶,升入更高的級別了。百糙怎麼可能直到如今還是白帶?她雖然不清楚百糙究竟練了多少年了,可是至少和她初中成為同桌那時候,百糙就已經在全勝道館練習跆拳道了。
居然至今還是白帶!
太不可思議了吧。
“休息五分鐘。”
隨著若白的聲音落地,弟子們或坐在墊子上休息或談笑玩鬧,腰系huáng帶的萍萍好奇地盯著百糙腰間的系帶走過來,有和曉螢同樣的疑問:
“百糙,為什麼你系一根白色的帶子呢?”
“我是白帶,”百糙不好意思地笑笑,“所以當然只能系白色的帶子。”
“騙人的吧!”
“怎麼可能!”
曉螢和萍萍同時大叫,能打敗藍帶的金敏珠,一腿把金敏珠踢得飛出去,怎麼可能只有白帶的水平!聽到這邊的動靜,其他弟子們紛紛側頭望過來,目光幾乎全都在百糙腰間的白色帶子上停留了片刻。亦楓的位置離她們很近,聽到了她們方才的對話,懶洋洋打個哈欠,說:
“你是不是沒有參加你們道館的升帶考試,所以一直是白帶。”
百糙低下頭,摸了摸白色的系帶,同她一起練功的松柏道館的弟子們哪怕是剛入門的小弟子也至少是白huáng帶,而她系這根白色的帶子已經好幾年了。
“嗯,我沒有去參加考試。”
系帶每一次顏色的升級都要在道館裡經過考試,要拿出考試的費用,每個道館賺錢的來源有一部分就是從這裡來的。她沒有錢去參加考試,師父曾經想出錢讓她去升帶,她也都拒絕了。一個顏色一個顏色的系帶考下來,要花很多錢,師父自己的生活都已經很緊張了。雖然在全勝道館的時候經常被人嘲笑練了那麼久還是最低等的白帶,但是功夫的好壞難道只是靠腰帶的顏色來證明的嗎?
被嘲笑的時間長了,她就越來越不在意這些。只是有時看到別人腰間的黑帶,會覺得那飄飄的黑色帶子襯著雪白的道袍,真是好看。
“是這樣啊,呵呵。”
曉螢撓撓頭,尷尬地說。哎呀,她怎麼忘記了百糙是孤兒,生活極其節儉,平時在學校吃的飯都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很多時候一點鹹菜一個饅頭就把午飯打發了,哪裡有錢去參加升帶考試。
“集合!”
若白讓弟子們重新集合在一起分組練習,仿佛並沒有注意剛才百糙那邊的qíng況,神qíng淡然地喊著口令:
“前踢!”
“橫踢!”
“後踢!”
“……”
松柏道館的弟子們整齊劃一地做著動作,gān淨利落,虎虎生風,一件件雪白的道袍在清晨的陽光中亮得耀眼。
而在傍晚的訓練中,百糙一腳後旋踢,曉螢手中的腳靶竟然被踢飛了出去!
“哎呦!”
曉螢被震得後退兩步,吃痛地轉動手腕,額角冒出冷汗。
“對不起,是踢到你的手了嗎?”百糙急忙上前看她的手,見好像是手腕有點扭到了
“沒有。”曉螢有點沮喪,“是你腳上的力道太大,我拿不住你的靶。”
“啊,曉螢,你拿不住百糙的腳靶?!”
周圍的弟子們驚訝地問。只有雙方實力相差很大的qíng況下,一方才會拿不住另一方的靶。在松柏道館的女弟子裡面,除了初薇和秀琴,基本就是曉螢最出色了。
曉螢一臉黑線。
承認這點很丟人的好不好。雖然她私下和百糙比試過幾次,每次都輸給百糙,可是難道她連百糙的靶都拿不住嗎?明明百糙和她都是十四歲!
若白走過來。
他撿起被曉螢跌落在地上的腳靶,站在百糙面前,淡淡地說:“後旋踢。”
百糙一怔。
眾弟子瞪大眼睛,正在對練的初薇和秀琴也吃驚地看過來,見若白右手握著腳靶,目視百糙,沉聲說:
“後旋踢!”
“是。”
百糙不再猶豫。
她立定!
轉身!
飛踢出去!
在全勝道館的時候,沒有弟子肯和她對練,每次都是師父幫她拿腳靶。師父告訴她,要把攻擊的目標放在心中,不要用眼睛去看,全神貫注,一擊而中!
“啪——!!!”
清脆的踢擊聲中仿佛貫注著颶風般的力道,如同初chūn的第一道驚雷,在練功廳裡層層迴響。
眾弟子呆呆地望著百糙。
秀琴的眉心不可察覺地皺了皺,初薇仔細看了眼百糙,亦楓輕輕打個哈欠,曉螢興奮地歡呼起來:
“哇!帥呆了!百糙你好棒哦!”
雖然不習慣這麼直接的讚美,百糙還是臉頰微紅地對曉螢露出一個笑容,然後站定身子,屏息看向面無表qíng的若白。他是在考教她的腿力吧,師父從來只是讓她好好練習,並沒有告訴過她,她的腿力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