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望突然令她覺得恐懼!
緊緊抱住他,她狂烈而熱qíng地回吻他,給他所有,任他索取!心臟狂亂地跳動,血液在沸騰!她願意為他而變成浩瀚的海洋,只要他感到快樂、感到平靜、感到幸福、感到滿足!
“留下來,不要走!”
在滾燙的唇間,她低喃地說著,她要他留下,哪裡都不去,就在她伸手可及的身旁,就在她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這一句話,讓他的吻停了下來。像全世界突然間被按下了休止鍵,越瑄的雙唇從滾燙又漸漸變涼,他漸漸鬆開緊擁住她的雙臂,隨著身體的漸漸離開,那梔子花的香氣也漸漸變遠變淡。
如同洶湧噴發的火山熔岩逐漸冷卻,越瑄的眼底閃過複雜痛楚的神qíng,望著正屏息等待他回答的她,靜默片刻,他啞聲說:“除非,你跟我一起走。”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勉qiáng地笑了笑,她問:“你要去哪裡?”
“不管我去哪裡,你都跟我一起走!”緊緊地凝視她,越瑄仿佛要一直看進她心底的最深處,“現在就走,馬上就走!”
“我的行李都沒有收拾。”
“不需要。跟我走,所有的東西都會有人幫你收拾,替你帶過去。到了那裡,也可以重新再買。”
“怎麼好像跑路一樣呢?”努力化解嚴肅的氣氛,她瞅著他,玩笑般地說,“是不是欠下了什麼債,有債主來追債呢?放心,我現在很有錢,我可以幫你還掉它!”
“葉嬰,要麼你現在就跟我走。”
沒有被她的美麗笑容打動,越瑄的眼神很認真,甚至有些認真得凝重起來,定定地凝視她,他的唇色透明雪白如窗外飄落的雪花:“要麼,你我從此再也不見。”
如果此時此刻,她肯拋下一切跟他走,那麼,就讓他徹底自私和瘋狂一次。他想要在她的懷中死去,他想要在最後一刻依舊感受到她的愛,他想要她的手輕輕幫他合上最後的眼睛。
外面是鵝毛般的大雪。
窗畔月白薔薇那gān枯的枝蔓上落滿了厚厚一層皚皚的白雪,撲簌簌,撲簌簌,雪花晶瑩瑩,冰冷冷。
她的唇色也雪白起來。
“我可以跟你走。”
用手抓緊他的胳膊,她努力向他解釋:“但不是現在!瑄,你等一等我,再給我半年的時間,哦,不,或者就再給我三四個月!到時候,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哪怕你想永遠留在國外不再回來,我也陪著你!”
“不,”緩緩搖頭,越瑄沙啞地說,“就是現在,你跟我一起走。”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
在他的輪椅前,她長身跪起,用雙手捧住他清俊的臉龐,他瘦了好多好多,瘦得令她心痛,令她膽戰心驚,瘦得令她隱約有種他將如飄落的雪花一般隨時將會消融不見的恐懼感。
“是你的身體……”她顫抖地問。
“你捨不得越璨,對嗎?”眼神古怪地打斷她,越瑄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即使你愛我,你喜歡我,你想跟我在一起,你也無法徹底地放下越璨,對嗎?”
“沒有!”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七年前的時候,我被越璨打動過,我喜歡過他,愛過他。
在後來的歲月里,我恨過他,怨過他,他在我的生命中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存在。”
“可是現在—”沒有隱藏,沒有保留,她將自己的一顆心赤luǒluǒ地剖出來:“—我愛的是你,越瑄,我心裡愛的只有你!”
在越璨的面前,她就像女王一樣,她是驕傲的,永遠昂著頭顱。而在越瑄的面前,她會變得脆弱溫軟,她的心總是會軟得一塌糊塗,想要像只貓咪一樣伏在他的膝上,逗他開心,讓他快樂。
心臟仿佛停止跳動,越瑄眼底有cháo濕的水汽,他感動地伸出手,想要去碰觸她那雙盈滿了淚水的美麗雙瞳。然而手指停在半空,他的眼神又變得古怪起來,澀聲說:“我不相信。”
唇角染出苦澀,他搖頭說:“如果你真的愛我,當年的越璨可以使你放下一切同他遠走,你又為什麼不能為了我,現在就跟我走。”
“那不一樣!”她有點急了。
“有什麼不一樣,”越瑄古怪地看著她,“難道是因為你當年愛他愛得更深,而對我的感qíng遠遠達不到那種程度?”
“是因為森洛朗!”不在意他突然如吃醋的孩子一般蠻不講理,她急切地解釋:“你等等我,等我解決完森洛朗,我就跟你走,你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森洛朗……”
眼神黯然,越瑄低啞地說:“看,在你的心裡,有這麼多事qíng都比我重要。對你而言,復仇是最重要的,對嗎?為了報復森明美,你一次次故意激怒她,不惜以身犯險,差點就死在MK旗艦店。現在森洛朗回來了,你的計劃又是什麼?是否又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葉嬰,你知道森明美那次,我有多恐懼嗎?如果我稍微晚到了一些,等待我的是否將會是你的屍體?每當想到這些,就讓我不寒而慄,夜夜驚醒。”
他啞聲苦笑:“你要我再等你幾個月,然後每天生活在可能會失去你的恐懼中,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嗎?”
“不會的!”她急切地說,“我全都已經計劃好了,森洛朗將會一步步走進我為他準備好的陷阱,我不會有危險的,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