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將毀掉的是你自己!”
森洛朗的聲音陡然猙獰起來。
“嗯,”她平靜的聲音傳來,“你看我會不會被毀掉。”
酒店窗外,巴黎的天空yīn蒙蒙飄著雨。
“我的小公主,我勸你不要這樣!而且你的母親還在我的手上。”
不再偽裝掩飾,森洛朗yīn厲地說,話里充滿警告的意味。
“你覺得這個威脅,在我知道真相後,對我還有用嗎?森洛朗,我等了這麼久,以為對付你將會是一場硬仗,結果你卻如此地不堪一擊。用我的媽媽揭破過去,試圖令我崩潰,你是多麼沒有戰勝我的信心,才用這些卑鄙伎倆。”
帶著清冷的聲音,她忽然淡淡一笑,說:“森洛朗,你已經輸了。而且,你即將輸得更加難堪。”
說完,她掛斷手機。
耳朵里是嘀嘀的忙音,森洛朗的臉色yīn沉得如鐵青色的巴黎天空。是的,他錯了,他太過低估了她。他以為,他可以像以前一樣,輕易將她的雙翅折斷,如往昔一般將她禁錮在只有他能夠踏足的地方。
一次次他都踢到了鐵板。
她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他甚至連一條新聞內容都無法發出去。而紙箱裡的那些內容,更是觸目驚心,每一件都會牽連出更嚴重的連鎖反應,那些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葉嬰……
森洛朗低低地念著這個烙刻在他的靈魂上,又顯得有些陌生的名字,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巴黎的雨淅淅瀝瀝,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雨水滴滴答答,cháo濕的空氣中仿佛漂浮著香水的氣息,làng漫而荼蘼。來自全世界各國的時尚設計師們齊聚巴黎,迎接即將開幕的巴黎時裝周,各種時尚派對層出不窮,滿眼香檳華服,雲鬢香影。
來自亞洲的葉嬰因為接連推出轟動時尚圈的連衣褲系列和“擁抱”系列,聲名鵲起,又頂著全亞洲新銳設計師冠軍的頭銜,當仁不讓成為這次時裝周開幕前最受關注的寵兒之一。
在維卡女王的私人派對上,維卡女王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愛,幾乎全程讓葉嬰陪在身側。時尚界著名的頑固設計師,Janin品牌總監詹姆士也破天荒對一位女xing設計師的作品表達出欣賞之意。各著名設計師和著名時尚品牌也紛紛邀請葉嬰出席他們的派對,一時間,葉嬰的新聞和曝光率無比引人注目。
而幾天後在法國大皇宮舉辦的個人時裝展,將是這位年輕美貌的女設計師葉嬰在世界時尚舞台上的首秀。
二月二十八日。
距離巴黎時裝周開幕只剩兩天。
“因為一樁舊案,蔡鐵滯留國內,將無法趕到巴黎。但他的女兒蔡娜,將在明天清晨抵達。”深夜,從一個香水品牌的紅酒派對中歸來,葉嬰疲倦地坐進金絲絨的沙發里,一邊脫掉高跟鞋,一邊聽謝青對她和越璨說,“森洛朗那裡似乎很平靜,每天在酒店房間裡,很少出門。”
“沒有了蔡鐵,森洛朗就像被拔掉牙齒的老虎,”越璨沉吟說,“但森洛朗不會坐以待斃,盯好他!”
“是。”謝青回答,退了出去。
窗外是滴答滴答的夜雨。
側臥在沙發深處,葉嬰閉著眼睛,臉上的妝容微微有些花掉,微暈的黑色眼圈,酡紅的雙腮,顯得格外嫵媚。
“洗個澡,回房間早點睡吧。”
接過她手中的水杯,越璨勸她說。自從來到巴黎,她竟捨棄臥室,經常睡在這組沙發上。
“嗯。”
嘴裡應著,她卻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臥在那裡。
“為什麼要提早告訴森洛朗?”趁著夜色,越璨望著她,嘆息一聲,他伸手想要為她撥開覆在面頰上的長髮,卻又慢慢將手收回,“材料都已經準備好,律師們已經預備好所有的司法程序,新聞發布會也都籌備好了,屆時給森洛朗突如其來的打擊,不好嗎?”
“嗯,”她懶懶地笑了笑,“那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他慢慢品嘗這種厄運即將到來的美妙滋味。”
“不要玩火!”越璨沙啞地說。狗急了都會跳牆,況且是森洛朗這種用慣了各種yīn毒手段的人。他擔心薔薇西點店的一幕重演。
“蔡鐵都來不了了,怕什麼。”她淡淡一笑,這幾天越璨將她看護得如同國家元首,無論是車輛行駛在路上,還是出入各大派對,都有私人保鏢在前後左右暗中保護。“跟蔡鐵比起來,蔡娜不足為懼。”
“薔薇……”越璨心底隱隱有qiáng烈的不安,在暗香繚繞的金絲絨沙發里,她美得如同黑夜霧氣,捉不到,摸不著,仿佛轉瞬之間就會消散得無影無蹤。
“……答應我,不要做危險的事qíng!”
他聲音中的感qíng是那麼qiáng烈,葉嬰從睡意中睜開眼睛。
窗外是淅瀝的夜雨。
奢華懷舊的金絲絨沙發,上面繡著繁複的花朵,色彩華麗暗沉,花瓣凸浮,jīng致如生,仿佛有暗涌的香氣,又帶著幾縷糜爛與頹廢。他的面容逆光,在氤氳的光影里無法看清。她恍惚間想起一年前,也是這家酒店,也是這套房間。
那人坐在那裡。眼神很淡。
那人清冷至遠的氣質與那沙發的華麗奢靡本應是格格不入的,卻又恍若渾然一體,有某種奇異的協調……
睫毛顫了顫。
“不會的。”
良久之後,她低低地說。
她不會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