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越璨努力維持冷靜:“蔡娜呢?”
謝青立刻用對講機向手下詢問,面色一白:“蔡娜半個小時前出門了,她車上還帶著一個人,五分鐘前蔡娜和那人進了一家商場,他們把人跟丟了。”
“什麼樣的人?!”越璨厲聲。
“那人穿著衛衣,頭上戴兜帽,看不清長相,但……應該是一個男人。”
心中轟然!
法式花園的白色大棚外,噴泉的水流晶瑩四濺,接連幾天的yīn雨後,下午三時的巴黎晴空萬里,燦爛的太陽散發出一圈圈刺眼的光暈,越璨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計程車內,葉嬰漠然望著窗外的景物。
巴黎的街頭車水馬龍,因為時裝周又變得格外擁擠,大部分的警力都被派駐到了杜伊勒里公園周圍。計程車越來越遠離喧囂的街道,直至停在一個廢棄的廠房區門口,葉嬰付錢下了車,計程車的義大利司機從車窗探頭出來,喊:“小姐,你要當心!那裡看起來很危險!”
鐵絲網圍住的裡面,是破敗的廠房區。
滿地荒糙。
計程車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聞。斷壁殘垣間,葉嬰聽到一點聲音,她側頭向右看去,從某間荒廢的廠房裡,午後陽光一圈圈刺目的光暈里,森洛朗和蔡娜走了出來。
越璨動用了所有的關係。
警局內,在法國警察陪同下,越璨緊急調看全部的監控錄像。從各個監控攝像,從無數人頭攢動的錄像畫面里,一幀一幀,一格一格—終於找到了葉嬰!畫面里,葉嬰站在路旁,攔了一輛黑色計程車。廢舊的廠房區。荒糙叢生。巴黎午後的陽光清冷而刺目。
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蔡娜yīn沉沉地望著她:“你竟然真的來了!”
沒有理會蔡娜,滿目瘡痍的廢墟里,葉嬰冷冷看向yīn影中的森洛朗:“她呢?”
“娜娜,你去外面守著。”森洛朗慈愛地先對蔡娜說。蔡娜看一眼森洛朗,又狠狠瞪向葉嬰,說:“不,我就要在這兒!”
“聽話。”森洛朗的聲音略冷了些。葉嬰的眼瞳黑漆漆地盯著蔡娜,蔡娜狠狠地咬了咬牙,詛咒地踢了一腳殘壁,走出荒廢的廠房,去守在前方的街口。
“她呢?”葉嬰冷聲問。
“我的小公主,你還是那麼善良,”慢慢走近她,森洛朗含笑說,“再怎麼埋怨她,你心裡還是放不下你的母親,是嗎?放心,我只是用她來嚇一嚇你,不會真的傷害她,她還好好地在國內呢!”
葉嬰的眼神冷若寒冰。
半個小時前,他發給她一條彩信,裡面是一隻帶著淋漓鮮血被切斷的女人手指。然後,他含蓄地說,希望她在半個小時內趕到這裡,而且希望她單獨來,否則這裡有可能會發生一樁關於中國籍女子的不幸事件。
“無恥!”
冰冷著面孔,葉嬰轉身就要走。
電光石火間,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砰!子彈的硝煙在葉嬰的腳邊炸開。
廢棄的廠房四周,飛鳥們驚嚇得撲稜稜四散而逃。
監控畫面里。
黑色計程車的車牌被迅速放大!
765QTC75!
越璨衝出警局!
一邊從對講機里聽法國警察找出的關於黑色計程車的詳細信息,越璨一邊將油門踩到最大!
車風馳電掣般駛過!謝青和謝灃的車緊跟在後面。兩輛車轟鳴咆哮而去。
不多時,多輛警車也全速出動!
濃烈的火藥味瀰漫在巴黎午後的陽光中。
腳邊的地面被子彈打出凹dòng。
荒糙叢生中,葉嬰悚然轉身!
一圈圈光暈中,她周身泛上寒冷,幾米的距離,黑dòngdòng的槍口對準她,那把槍在森洛朗的手中。
“這就是你想要的,對嗎?”晃一晃手中銀白色的槍,森洛朗痛楚難抑地說,“你早覺得生無可戀,偏偏又不想自殺,所以你對我一bī再bī,就是想bī得我殺了你,對嗎?”
葉嬰冷凝地看著他:“森洛朗,你究竟要假惺惺到什麼時候?都到了現在,你居然還告訴我,你是為了我,才把我騙到這裡想要殺了我?好,那我告訴你,我不想死!我想活著!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可惜,太晚了!”
眯了眯眼睛,森洛朗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在你送那箱東西給我之前,我可以放過你,我可以放下身段用今後所有的時間來慢慢哄你。可惜,你bī我bī得太緊,你不知道那些東西一旦公布出去,會造成怎樣可怕的後果!”
晃動一下手中的槍,森洛朗眼底有深深的痛楚:“我的薔薇小公主,我將會永遠愛著你,將會永遠思念你。等你的生命終結在我的手裡,你就將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到時你就將會知道我對你的愛,究竟有多深……”
說著,他的手指慢慢扣緊扳機。
寒冷的陽光照在那把銀白色的槍上。
葉嬰認出來,那是森明美的槍,是那場大火里,森明美企圖將她殺死的那把槍!現在這把槍卻在森洛朗的手中,她能看出,森洛朗的眼瞳在緊縮,他沒有開玩笑,也不是在虛張聲勢,他是真的—要殺死她!
抿緊嘴唇,觀察周圍的環境,葉嬰嘗試著後退:“我如果死了,越璨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你!所有的證據都將指向你,警察會抓住你,你逃不掉的!”
砰—!又一顆子彈在葉嬰的腳邊炸開,這一次距離她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充滿警告的意味。她面孔雪白,只得站住試圖後退的腳步。
森洛朗眼神幽深:“你不用擔心,這個地方是我jīng心挑選的,蔡娜出現在這裡,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葉嬰懂了!
等殺死了她,森洛朗將會殺死蔡娜,並安排成蔡娜自殺的假象。她、明美、蔡娜之間恩怨是警方早就熟知的,蔡娜因為明美而殺了她,又因為難逃法網而自殺,是說得通的。至於森洛朗自己,酒店會有記錄,證明他始終沒有出過酒店房間的門。
背脊僵硬,葉嬰冷凝地說:“蔡娜是蔡鐵的女兒,你不怕蔡鐵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