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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嬰見到了森明美。

上午的陽光從整面落地玻璃窗投she進來,窗外是燦爛的一叢叢薔薇花,那花香如同浮進了房間,明亮的,優雅的,芬芳的,就像此刻曼步走進來的這個美人,luǒ色的美麗長裙,頸間戴著光芒四she的鑽石項鍊,她明眸皓齒,氣質高雅,仿佛是從舞台劇中走下來的。

她急步走至越瑄的chuáng前。

“瑄……”

顫聲低喚了一句,仿佛眼中看不到屋內的其他人,森明美坐在chuáng畔,低頭望著似乎沉睡中的越瑄。

“瑄,我這麼晚才來看你,你會怨我嗎?”

森明美輕輕握起越瑄的手,凝望著他,她的身姿優美如剪影,良久,聲音里充滿了歉疚,她啞聲說: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

站在房間的角落,葉嬰低著頭,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身旁謝平的表qíng。謝平、謝浦是越瑄的左右手,皆是同越瑄相似的年紀,謝平面容平凡,主理內務,謝浦容貌秀雅,側重外務。

她能看出來。

謝平並不喜歡這位森小姐。

然後,葉嬰眼角的餘光又看到了出現在房門外的謝華菱。謝華菱是越瑄的母親,五十多歲的年齡,她穿一身色彩艷麗的套裙,頸中一串圓潤的珍珠項鍊,豐脂白肌,風姿綽約,年輕時定然也是不可方物的美人。

謝華菱正遠遠望向森明美,眼神頗為複雜。

葉嬰垂下目光。

chuáng邊,森明美又溫柔地對越瑄說了很多話,越瑄始終仿佛睡去了一樣,漠然沒有任何反應。終於,森明美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朝門口處的謝華菱微微示意,兩人一同離開了。

玻璃窗外的薔薇花燦爛明媚。

陽光透明。

葉嬰細心地將吸水的軟管放入越瑄口中。

他每天喝水的量需要嚴格地控制。

房門並沒有關上,外面是裝飾奢華的起居間,謝華菱和森明美的談話聲不時地飄過來幾句,從她這個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她們兩人正在喝茶。

“你喜歡的女人,就是她嗎?”

謝平接到一個電話出去之後,葉嬰抬起睫毛,望向面容蒼白的越瑄,好奇般地說:

“那為什麼剛才不同她說話?”

越瑄眉心一皺。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珠淡漠,冷冷看了她一眼。

“你不想跟我說這個,是嗎?”

葉嬰笑得如同窗外燦爛盛開的薔薇,她伸出手,親昵地撫了撫他的眉心,說:

“好,你不想說,那就別說。”

越瑄默默看著她。

他的眼神很深,將她一直望到他的瞳孔深處,良久之後才疲倦地又將眼睛閉上。

“可是,她們談話的氣氛好像並不融洽啊。”

葉嬰一邊為越瑄按摩剛剛痙攣過的雙腿,一邊微微側過頭,透過半敞的房門,看向正在起居間喝茶說話的那兩個女人。

隔了一扇門。

純白的地毯,紫色的水晶吊燈,一組黑色鑲rǔ白邊的宮廷式天鵝絨沙發,鈷藍色的英式茶具,閃閃的銀質小勺,空氣中散發著伯爵茶的裊裊香氣。

將茶杯放回茶几上。

謝華菱坐直身體,下巴有些薄怒地抬起來,盯著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子,她緩聲說:

“明美,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很抱歉。”

黑色的天鵝絨沙發中,森明美一身luǒ色長裙,頸間戴著光芒閃耀的鑽石項鍊,垂目而坐。

“伯母,現在瑄的身體還沒有康復,我也覺得目前並不合適說這些話,可是,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不能再怎樣繼續下去了?”謝華菱挑了挑眉毛,心底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越瑄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差點連xing命都沒了。你身為他的未婚妻,不但沒有立刻趕回來照顧他,居然還天天跟在大少身邊出雙入對,惹出那麼多烏七八糟的傳言。是,我也覺得,你不該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伯母……”

森明美的面色紅白了一陣,她輕吸口氣,將手上一枚閃動著光芒的鑽石戒指褪了下來,放在茶几上,說:

“對不起,伯母,我知道我很對不起瑄,也不敢乞求您的原諒。可是,我還是希望,能夠解除同瑄之間的婚約。”

隔了一扇門。

正在為越瑄按摩腿部的肌ròu,葉嬰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頓了頓,她下意識地去看他。

就像被人當面扇了個耳光,謝華菱的面容yīn沉下來。

她死死盯住森明美。

很快地,謝華菱又緩緩放鬆了身體,她端起茶杯,用銀質小勺攪動著茶湯,在香遠的茶氣中,以一種慢吞吞的聲音說:

“明美,你真是個傻孩子。”

啜了一口茶,謝華菱說:

“是大少讓你這麼做的,對不對?這個時刻,你來說這種話,姑且不說越瑄和我會怎麼看你,老太爺會怎麼看你,外界一旦知道,對你會是怎樣的評價,你想像不到嗎?你怎麼會做出這種傻事來。”

“傻孩子,你以為大少是真的愛你嗎?”謝華菱憐憫地看向森明美,“他但凡有一點點喜歡你,就不會慫恿你現在來退婚,他用你來宣布他的‘勝利’,卻將你推到毫無退路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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