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色長裙,頸間一串粉色珍珠,森明美就站在門口,神qíng矜持又冷淡地打量著她。
雨水嘩嘩地沖洗著落地窗。
打量著面前這個白衣半濕、貼在身上,勾勒出一身仿佛氤氳著水汽的美麗女郎,森明美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
“你是來收拾東西的吧。”並沒有走進來的意思,森明美站在門口,冷淡地說,“你打個電話過來,管家就會把你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派人給你送過去,不必再跑這一趟。”
“我是來看二少的。”
沒有理會森明美的那些話,葉嬰說:
“二少還好嗎?這種下雨的天氣,他的痙攣和哮喘都容易發作。我不放心,想看一看他。”
“他很好,你走吧。”
說著,森明美閃開一點道路,示意葉嬰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葉嬰笑了笑。
回身坐在猩紅色的沙發里,她繼續慢條斯理地用毛巾擦拭著髮絲,說:“哦,那我等等他。”
“你……”
森明美的胸口起伏了一下,稍頓幾秒,她憐憫地說:
“果然,居心叵測的人都是厚顏無恥的。你明知道這裡早已不歡迎你,只是給你幾分臉面,才沒把你的東西直接扔出去。你居然還要找藉口回來,真是自取其rǔ。”
手指僵在毛巾上,葉嬰緩緩抬起頭:
“是嗎?我只知道,當初是二少帶我來到這裡,我是二少的客人。而你又是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對我說話?”
森明美面色一變。
“即使你是大少的qíng人,恐怕也沒資格對二少的客人如此無禮,”葉嬰淡淡笑了笑,“如果你想說,你也是二少的未婚妻,那麼我提醒你,訂婚儀式還沒有舉行。”
“哈哈,”森明美不怒反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只能靠男人撐腰,才有說話的資格?以前我只是可憐你,才施捨給你一點機會,也給你留了幾分餘地。誰知,你是個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那麼我也不用再可憐你了!”
葉嬰默默地看著她。
“‘森’開業將近一個月,已經有三十多張訂單,”關上房門,森明美儀態曼妙地走進來,“你呢?你的那什麼,哦,‘MK’,開業也有一段時間了,接到多少訂單了?”
“故作姿態,說什麼只有拿到‘邀請函’才能成為‘MK’的客人。怎麼樣,現在騎虎難下了吧?你根本找不到地位足可以相配的貴賓,來使得被拒絕的顧客們心服口服!時間一長,局面打不開,你的‘MK’就會徹底淪為一個笑柄,直接零訂單地死掉!”
站在猩紅色沙發前,森明美居高臨下地盯著沉默的葉嬰:
“真是可憐,故弄玄虛、吊胃口這一套,對於勾引男人,也許是奏效的。但是只有這點本事,就想來跟我競爭高級定製女裝項目,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我是不如你。”
緩緩放下手中的毛巾,葉嬰靠進沙發深處,笑了笑:“我以為,這個項目大家比的是實力,是一場公平的競爭。不成想,‘MK’馬上要開業了,我卻突然出車禍,被人搶了先。而且居然‘又’是剎車失靈,不曉得動手腳的那人是太大意了,還是有恃無恐,故意這麼囂張地來威脅呢?”
“森小姐,”葉嬰目光淡淡地看著她,“你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居然想讓我死呢?那只不過是一個項目而已啊。”
“你——”
森明美神色大變。
“——你是說車禍是我做的?!哈,就憑你,也值得我用這麼大的功夫?!只要幾句話,我就可以讓你永世不得翻身了!”
“果然如此。”
葉嬰又笑,懶洋洋地說:
“到處散布關於我的謠言,在背後中傷我,讓原本答應出席‘MK’開業的嘉賓全部拒絕我,讓高級定製女裝的目標顧客群集體抵制我。森小姐,你果然比我有能力,有手段。”
“謠言?!”森明美冷笑,“你敢說那些是謠言?難道你沒進過監獄?!難道我說的是假話嗎?!”
她討厭這個葉嬰!
森明美厭惡葉嬰的程度,超過了她曾經厭惡過的所有的事物加起來的總和!像一隻碩鼠,葉嬰鑽進謝宅,不僅處心積慮地引誘瑄,一腳cha進設計部,攪亂她辛苦籌劃已久的高級定製女裝項目,而且——
她居然又開始想要勾引璨……
義大利餐廳內,葉嬰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裡,仰著頭望著越璨,對他輕聲低語。她的眸光流轉,像一隻鉤子,幽黑閃著光芒,挑逗著,風qíng萬種地望進越璨的眼底,細細地,慢慢地,如同在尋找著什麼。
而越璨。
越璨只是漠然地回視著葉嬰,仿佛沒有任何動容。但是她心裡卻有異樣qiáng烈的不安,以至於在餐廳里按捺不住對他發了脾氣。後來,她反覆地回憶那個場景,才漸漸心驚地明白過來那種不安從何而來——
越璨的面容是漠然的。
但他垂在身側的手,卻緊握成拳,在僵硬地克制著,如同在克制某種濃烈的感qíng。
“而且,我早已經警告過你了!如果還不離開謝宅,我就會將你這些不可告人的過去說出去!我會讓你徹底混不下去!我會讓你毫無立足之地!”窗外是狂烈的bào風雨,森明美冷聲凝視著沙發中的葉嬰。
她要將葉嬰趕出去!
她要讓葉嬰一蹶不振,從此再沒有反撲的力量!
自沙發中緩緩站起身,葉嬰比森明美高了將近五公分,唇角含笑,她淡淡地說:“如果你是在向我宣戰,那麼,我接受了。”